沉默了好一陣子,左緋璃清清喉嚨,沉聲道:“你千萬別向我道謝,聽來挺怪的。”
完顏烈濃眉一緊,面容陰沉。“你說什麼?!”他貴為定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向來只有別人向他道謝的份,他何曾向旁人說過半個謝字?今日他難得真心誠意向她道謝,她居然嫌棄他!
“是很奇怪啊!”她朝他扮了個鬼臉。
他一怔,瞬間為她那嬌俏的表情迷去心神,心中怒氣全消。
見他呆若木雞,她不解地伸手至他面前晃了晃。“喂,你怎麼了?”
“我沒事……”他深深凝望著她,嗓音低啞,目光灼熱似火。
左緋璃不悅地警告他,“喂!你少用那種色迷迷的眼光瞧我,出別想對我動什麼歪腦筋,小心我火起來,一刀劈了你!”
被她一語道破心事,他惱羞成怒道:“我才不會對你這種粗魯的潑婦動什麼歪腦筋!什麼美人我沒見過,本王會看上你?哼!”她這是什麼態度!多少美人爭先恐後對他投懷送抱,她竟將他瞧得如此不堪,可惡!
“這樣最好。”她不以為意地拿起水袋,從懷中掏出藥瓶,倒出藥丸送到他嘴邊。“來,把這藥吃下去。”
他冷哼一聲,轉過頭去。“我不吃!”
她蹙起秀眉,沉聲道:“你鬧什麼脾氣啊?快給我吃下去。”
“我不要!你不是說要救我嗎?我偏不讓你救!”語畢,他竟緊閉著唇,硬是不肯張口。
“你!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她捏緊他的下顎,稍一使力,強逼他張開口,將水和著藥倒入,再緊緊摀住他的嘴,直到藥融化在他口中。
他惡狠狠地瞪著她,根本無力反抗,只能在她的控制下,將口中的藥和著水咽入腹內。
“你……咳……你居然……咳咳……敢對我如此無禮!”完顏烈嗆咳不止,惱怒到了極點。
左緋璃沒好氣地戳了戳他的額頭,力道不小。“你這人真不講理,我可是一心一意要救你的命,你不但不領情,還給我拿喬!”
他好不容易止住咳意,立時厲聲斥道:“我的命是我自己的,偏不讓你這潑婦救!”
一聽,她氣得柳眉倒豎,鳳眸圓睜。“你罵我潑婦?你才是無可救藥的大蠢蛋!”
“有本事你一刀砍了我!”完顏烈放聲大吼,簡直是氣瘋了。此時,他心中除了對她的怒意外,別無所有,就連要活著回宥虎國找出洩密者一事,也全拋諸腦後。
左緋璃怒極反笑。“一刀砍死你,倒便宜了你。告訴你,本姑娘決定等你的傷完全好了之後,我們兩人再來一較高下!”
“你會武功?”他一怔。難不成她是江湖中人?可她的氣質言行雖是直率,卻不顯鄙俗,她到底是何出身?
她瞪了他一眼,怒氣未消,“廢話,不會武功哪搬得動你?”
“你家中容許你習武,又讓你孤身遠行,似乎不是尋常人家。”他再問,言語中滿是試探。
鳳眸轉冷,左緋璃聲音一沉:“別多問!我早就同你說過,不過問彼此的來歷,你少刺探我的家世。”
“我才不想知道你的事,是你自己多心了!”心意被她猜出,他不禁有些羞惱,心虛地吼著。
“我懶得和你吵!”她纖指一伸,迅速點上他的睡穴。
見他沉沉昏睡過去,她得意一笑,再次走回樹下休息。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兩人已在這小綠洲過了吵鬧不休的十來天。
傷勢復原良好的完顏烈靠坐在樹幹旁,沉聲要求:“告訴我你的名字。”
“吵死了!”正在替他換藥的左緋璃不耐地皺眉,惱怒地瞪著他。“這些天來,你一直追問我的姓名,你不煩我都煩了!”
“你告訴我,我就不煩你。”他放柔聲調,眼中帶著一抹笑意。
他真喜歡見她那薄怒微嗔的嬌媚模樣,雖然她總讓他又氣又惱,但他卻完全剋制不了對她的渴望,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在在牽動著他的心。
他從沒有對任何女人產生如此複雜的感受,除了她,所有的女人似乎全是一個樣,在他面前只會爭寵奪歡,而他也只將那些女人視為可有可無的玩物,但是她……不一樣!
從小到大生活在宮廷中,他見到的只有權謀鬥爭,在他身旁的每一個人都是有目的才接近他,可她不是,本以為她救他是別有用心,但她那灑脫自在的言行舉止,表明了她救他只是一時興起……
他好想知道——她,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