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濃濃夜色,她面上浮現茫然之色。她……能到何處去呢?天下之大,竟無她容身之處。
鳳眸微黯,她用力籲出一口氣。到什麼地方都無所謂,只要能離開他就好。
不是不恨他的背叛,也不是沒有報復的念頭,但是……她能怎麼做呢?殺了他?不可能的,他貴為宥虎國太子,若是她傷他半分,只怕龍、虎兩國將會發生爭戰,百姓們再無寧日,她不能這麼自私。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他的奸計得逞,這應該是對他最大的懲罰了吧!
數日後
宥虎國邊界
小茶棚中,左緋璃身著男裝,刻意壓低聲音,“夥計,請問往吉拉馬大漠怎麼走最快?”
她必須儘快脫離完顏烈的勢力範圍,因為她明白,他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不是她還存有痴心妄想,以為他會對她念念不忘,而是為了左家,他絕對少不了她。
所以,他一定會設法抓回她。
“哦,客倌要上吉拉馬大漠去嗎?從前面這條路繞個彎,再轉往北方的市集,之後再往西南走,約莫也要十來天吧。”夥計十分熱心地說明。
她微微皺眉。“還要這麼久?這裡不已經是宥虎國和吉拉馬大漢的交界處嗎?”
“唉,這一聽就知道您必定不是宥虎國人,只要是宥虎國人就會明白,宥虎國和吉拉馬大漠的交接處也是一片沙漠,但在這時節,這沙漠是萬萬走不得的。”
“怎麼說?”
“因為現在正值秋冬交替之際,北風正強,而這沙漠地勢特殊,常會引起強烈的沙暴,人畜若是遇上沙暴,幾乎無一倖免。”
心緒一轉,左緋璃心中已有了主意。“也就是說,在這時節,宥虎國人絕不會走這沙漠是嗎?”
“是啊,誰敢同老天爺作對,又不是不要命了。客倌,您還是繞遠路來得安全些。”
她點點頭,掏出銀子擺在桌上。“我明白了,謝謝你。”
起身走出茶柵,遠遠地便瞧見遠方捲起一陣煙塵,她心中一凜,陡地生出一股不安。
她輕盈地躍上樹梢,極目遠眺,望見前方帶頭者那熟悉的魁梧身影時,她一震,心跳立時失序。
是他!他果然追來了!
沒有多想,她立刻躍至地面,匆匆上馬,往那危險的沙漠疾馳而去。她絕不能被他抓到,即使沙漠中有致命的沙暴也無妨,只要能逃開他,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夥計急得大叫,“客倌,那裡不能走啊!”
就在她進入沙漠沒多久,便瞧見遠方一片漫漫黃沙,如脫韁野馬在大漢上飛馳,那正是宥虎國人最畏懼的沙暴。
她一驚,勒馬停下,進退兩難。
就在此時,完顏烈追了上來,他神色驚喜,卻也掩不住憂心,大聲呼喚著她,“緋兒!”
他終於找著了她,自從那日她不告而別後,他日思夜想的只有她,怎麼也不明白她為何會離開。
“別過來!”她厲聲喝斥。
他一怔,心中的不安更甚。“緋兒,快過來,那兒很危險,你沒瞧見沙暴正逐漸逼近嗎?”
她不言不語,靜靜地望著他,目光冰冷沉鬱。
見她仍是不動,他心急地驅馬上前想將她拉回,但她見他一動,立即策馬往後退。
“我說別過來!”
為了顧及她的安全,完顏烈只得停下,“你……你這是為了什麼?”
她勒住馬匹,冷漠地望著他。“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告訴你為什麼。”
“什麼問題?”
“你娶的究竟是我,還是左家?”她語氣平穩,執著韁繩的手卻微微發抖,心更是隱隱作痛。
明明早就知道答案,也清楚他絕不會承認,可她仍是剋制不住的問出口。
他心中一驚,擠出僵硬的笑,“你……你在說什麼?”
她冷冷凝睇著他,面無表情。“我全都知道了。”
“你……是誰告訴你的?!”
“何必管是誰告訴我的?重要的是我都已經知道了,你根本是在利用我,根本就不愛我,只是想藉由娶我來拉攏左家的勢力。”每說一個字,悲傷與痛苦也隨之倍增,要到什麼時候,她的心才能不再為他而痛?
完顏烈神色慌亂,連忙解釋:“不!不是的!你聽我解釋,事實不是那樣,我那麼做只是權宜之計,好讓父皇同意我立你為太子妃,絕沒有半分利用你的念頭。”
左緋璃的笑轉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