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朱周家的弟子毫無避忌地說起“爐鼎”之事,身畔兩名女子都沉了臉。
原本,朱周家又被稱為雙修府,指的是兩個陰陽相和的姓氏,亦表明了天照朱周的由來。
修仙世家多半看重血緣傳承,一般周姓的弟子的嫁娶物件只能是朱姓的弟子,由此世結連理,相伴一世。朱周家,就是由姻近的朱周和周家合併而成的大家族。
周顯雖說在族中是出了名的不學無術,但好說也是宗族嫡系的內門弟子,若將他把弄爐鼎的穢聞傳揚出去,無疑是給族中抹黑。
為顧及家族顏面,朱芷蓮搶先截住了男子的話由:“周懷,你住口!這兒還輪不到你說話!”她聲色俱厲,明顯在地位上高人一等,那名叫周懷的男子雖然不服,卻不敢再繼續造次。
他收起一臉兇相賠了個笑,道:“好,不提便不提,我給芷蓮師妹這個面子。”語氣虛偽無比。
朱芷蓮不理他,心思轉圜間卻又是冷笑著看向楚修月,只恨不得將那張寡淡得不近悲喜的俊顏盯出個洞來,她一字一句,說得咬牙切齒:“……好一個情面淡薄的冷月公子,我本以為你會對我有一絲絲不同,哪怕是一絲一毫,我也就心滿意足了,可是你……你既不喜歡我,何苦又來招惹我?你是否明知我不能與你糾纏長久,明知道我將來會嫁給族中子弟,才不顧不一切地接近我?你這樣很好玩麼?你說,你為什麼總是躲著我?”
她這一系列的發問,無疑是將一頂屎盆子扣在楚修月頭頂上,負心漢的罪名怕是就要擔下了。
薛紹與唐貴瑜正合力按著菜菜,乍然聽到這樣的話,都情不自禁地鬆了手,菜菜大喊大叫著朝楚修月狂奔而來,沿著他的長袍一直躥到了他肩上。
朱芷蓮看見菜菜,玉面一寒,目光更是怨毒難當。
精力被突然分散,溫小喵就覺得沒那麼痛了,她頂著一條八卦之魂仰起小臉去看楚修月。
楚修月沒有看朱芷蓮,顯然他還在冥思苦想,想回憶起面前這個女人的自己有什麼深仇大恨,想驗證她口中所舉的罪名是否屬實。他抱著溫小喵,想得很是費力。
結果當然是什麼也想不到。
他自小到大從沒拿正眼看過女人,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連溫小喵的性別都忽略掉。
朱芷蓮似乎到這時才發現楚修月懷裡的人,當即一聲尖叫,那聲音就像夜梟的鳴啼那麼刺耳,她指著溫小喵語氣之中盡是質問:“她又是誰?”
溫小喵無聲地翻了個白眼,楚修月這禍水體質真有點讓人無福消受,以後她還是有多遠滾多遠比較好,不用等人來攆……思忖間,她絲毫沒注意到自己正摟著楚修月的脖子。
朱芷蓮的臉上驚一陣,疑一陣,惱一陣,十分精彩。
溫小喵緊盯著朱芷蓮,彷彿那張臉能止痛似的。
她掙扎著想讓楚修月先放自己下來,免得兩邊一動手,她這個無辜的人又要受傷,可是這一動,楚修月的手就不由自主地收緊,夾得她哇哇大叫。
“他是什麼人,與你何干?”他對朱芷蓮的失態無動於衷,他本來對女人就沒那麼多耐性,更談不上溫柔,說這句話也是情理之中。
可在朱芷蓮聽來,卻是另一番意味了。她瞪著溫小喵,一雙漂亮的眸子裡全是跳動的火苗。
“楚修月,你就是這樣和我說話的?”在她眼中,楚修月這個叫護短,而溫小喵賴著不動就是恃寵生驕,加上菜菜之前莫明澆上去的一瓢油,她就快瘋了。
她扯出腰間紫色長綾,扣住懸停在半空的劍,腰肢一擰,人已到了跟前,她不朝楚修月這個事兒主動手,探掌就拍向了一臉莫明的溫小喵。
溫小喵“媽啊”一聲,驚得跳起來。好的不靈壞的靈,她果然被遷怒了。
楚修月讓開一步,不動聲色地避開了朱芷蓮的攻擊。可是懷裡的溫小喵卻差點痛得昏過去。
她本來被腳底那股陣痛折磨得生不如死,又被他毫不憐惜地夾,頓時連肋骨就要斷了。
周懷抄手在一旁冷眼看著,壓抑著一臉的怒色。
身邊的紅衣女子輕睨他,妖嬈一笑,附耳道:“師父他老人家真是偏心,居然給師兄定下頂這麼大的綠帽子,你啊,也不勸勸她。”轉臉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故意“哎呀”一聲,又道,“我差點忘了,芷蓮妹妹可是那邊的嫡系,說起來這門親事,還是師兄你高攀了呢。”
周懷之所以將周顯的醜事往外抖,無非是因為心中不平,他在同門之中雖不是佼佼者,但比起周顯這個只會旁門左道的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