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心愛的毛毛獸倒下了,它倒在她腳下,身體僵硬,面色發灰。很像是死了。
陳宇凡發出一聲慘叫,一如數月前發生的那起變故。
“溫小喵,我殺了你,你做了什麼?你對我的靈寵做了什麼?它要是死了,我就和你絕交!”小陳發瘋似地掐住了溫小喵的脖子,沈琅琅一臉驚駭地抱起地上沒了呼吸的毛毛獸,薛紹把手裡的東西往腦後一扔,衝上去英雄救美,妄圖從陳宇凡手裡救下溫小喵。菜菜也怕溫小喵就這樣死了,一甩尾巴就跳上了貨架。白色毛尾巴一掃,“嘩啦”,貨架上的東西又砸爛一排。
“溫小喵,我把你當朋友,你卻把我當仇人,你是不是非要把我的生意全都砸了才甘啊?”陳宇凡哭起來,哭得肝腸寸斷,哭得淚流成河。
“陳兄,有話好好說,小喵不是故意的,你別這麼用力,你是有修為的人,這樣會掐死她的,還不快放手?”薛紹看溫小喵小臉卡白,眼珠突起,只以為她快要不行了。
沈琅琅也來掰他的手,一邊扯著他的後領用力拉,一邊好聲勸慰著:“小陳,你別那麼激動,你的毛毛獸沒事,還活著,剛才是只是因為藥性太猛,昏過去了,不是你想的那般嚴重。”託月教的弟子多半馭獸,沈琅琅對靈寵的小毛病還是有些心得的,所以兩邊快要鬧到拆房子時,她卻選擇在第一時間檢視毛毛獸的情況。
毛毛獸果然沒有死,它暈糊糊地站起來,碼不著方向地亂轉了一圈,突然看見了溫小喵,準確來說,它是看見了溫小喵的腳後跟。然後它蹣跚著走過去,親暱地抱住了溫小喵的小腿,十分狗腿地蹭了蹭。
陳宇凡從失而復得的喜悅當中清醒過來,接著,他已更為瘋狂的嘶吼代替了適才的狂暴,他搖著溫小喵的肩膀,幾乎要將她的腦袋擰下來:“天殺的,你居然和它結了血契,你不是有喜來寶,有菜菜,有二狗子了麼?你為什麼還要跟我搶?”
毛毛獸喝下的混合靈液中間有馭靈馭獸的成份,裡頭還沾了溫小喵的血,雖然血水不多,但對於一個出生才兩三個月的毛毛獸也是足夠了。毛毛獸還很小,還很虛弱,必然承受不住這麼濃郁的靈液,所以才昏了過去。可是這一醒來,毛毛獸就易主了。
小陳一直痛並快樂著,因為溫小喵,他學會了許多族中罕見的賺錢方式,各種賭盤租盤售盤,不可謂不是匠心獨具,可也因為溫小喵,他時時情緒波動,像浪海江滔,時起時落,眼角的皺紋都不知早生了幾條,就好比現在。
辛辛苦苦花重金買來的靈獸,轉眼就認了別人作主人。
小毛毛獸眼巴巴地望著溫小喵的臉,在它眼裡,這個主人是多麼貌美如花,多麼溫柔妖嬌,多麼面慈心善,它仰著小腦袋,整個圓圓的身子都散發著一種粉紅色的氣流渦淪,看得人心神盪漾不已。它抱著溫小喵的腿,十分討好地叫了一聲:“下……等……人……”
“砰!”菜菜把整個貨架都弄倒了,她想大笑,可是當著面色發青的溫小喵又不敢造次,所以沒繃住,竟放了一個屁。那個可怕的氣流沖垮了貨架,陳宇凡又一次破產。
“把你的貓帶走!再不帶走我拿她作爐鼎了,我陳宇凡兇殘起來也可以很殘暴的!”陳宇凡舉起個大腳桶就朝溫小喵腦袋上砸。溫小喵“媽呀”大叫一聲,抱頭鼠躥,可還是被砸中了腳趾。她嗷嗷亂叫著,根本顧不上解釋,就一瘸一拐地逃了出來。
跟著,沈琅琅和薛紹,還有菜菜也跟出來,一行人從文傾峰氣都不喘一歇地跑向渠冰峰,一個個像見了鬼一似。當然,最顯眼的還是一臉忠厚抱著溫小喵小腿的毛毛獸。
“嚶嚶嚶……下等人。”它親暱地說。
“你妹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才不要做一輩子下等人!”溫小喵的哭聲迴盪在白雲皚皚的靈山上空,驚得過往仙鶴一排排往下掉。
溫小喵本來是打算早點回去修煉,好來應對江可兒的挑釁與詛咒,哪知計劃趕不上變化,接下來的整整一個月,她都在做一個苦命主人該做的事——教毛毛獸說人話。
唉,漫漫仙路,彷彿越走越邪門,溫小喵感覺再這樣走下去,說不定哪天就會變成邪修。
ps:
……腦洞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