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喵終於還是在柯美人的哭哭啼啼的送別中踏上了去往靈鼎峰的路。
搭上清風咒,眾人終於體會到了“千里江陵一日還”的痛快。
不得不說,大德真人對薛紹這個準弟子真是很厚道,不單是特別吩咐了徒子徒孫貼心照看,還光明正大的求人幫著舞弊,溫小喵和唐貴瑜這一路都是沾了他的光。
楚修月凝氣化劍,以巨劍載著幾人一路向東,很快便再一次跨過了泰江,逼近東淵國地界。
溫小喵低頭看泰昌城在腳下倏忽而過,突然想起件事來。
於是她倒地匐匍,緩緩向前蠕動,聽著獵獵風聲,膽戰心驚地來到了楚修月所處的劍身處:“喂,問你個話啊。”她拉拉他的衣角。白雲悠遊而過,將她的小身板蓋得連影子都不見,楚修月只看到一隻小手用力拉著他的衣袍。
“你要問什麼?”他蹲下身來,好笑地看著畏高的某人,心想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趴著,居然也不嫌丟臉。
“為什麼一直要定走東淵國啊,不過泰江不行嗎?一直往北就不行嗎?”溫小喵早就想問了。
“現在是舞弊……你覺得我應該在眾目睽睽之下載著你們堂而皇之地趕在前面顯擺?”楚修月心情不錯,竟一反常態盤腿坐下來與她面對面地聊天。
“原來你讓我們過泰江就是為了這個?”溫小喵恍然大悟。
“不然你以為呢?”楚修月笑。明明很淺顯的道理,她偏要想太多,難怪一路上那麼警惕。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表明自己的身份,我還以為你是壞人!”溫小喵悶悶地道。
“表明了你會就相信?表明了,你還有心情去江邊放燈?”楚修月搖頭。
“那倒是。”溫小喵想起那個冰山臉的話癆霍?,吃力地爬起來,又打量了楚修月一番,覺得一半一半,就這樣的年紀,誰會想得到是師叔級的長輩呢?
楚修月見她一個人不知在瞎琢磨些什麼,也就懶得再搭話,他駕著巨劍又飛高了一點,直到腳下看不到城鎮村莊,才悠然吐了口氣,等他再低頭時,發現伏在腳下的人已經像八爪魚似的繞在了他身上,一雙小手緊緊地箍著他的腰。
腰身不錯,很窄很硬朗,像塊實工實料的玉柱子,可是她小,抱不了一圈,只能像個半開的臂環,使勁趴著往下滑。她絕望得很,緊閉著眼睛哆嗦著唇,可是又不捨得放棄腳底的大好風光,不時地偷眼往下面看。
楚修月嘆了口氣。
算了,就讓她抱著吧,反正也不是頭一遭了。
他稍稍抬臂,將溫小喵的雙手壓在肋下,溫小喵的凌亂的呼吸才平穩了一點。
這情況好像有點尷尬,溫小喵肚子裡打著小算盤,索性閉著眼睛不再睜開。
“哇,非禮勿視!”唐貴瑜也不大適應這樣的高空飛行,但看薛紹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裡又不服氣,正思量著要找點什麼來分散注意力,就看見了與楚修月“深情相擁”的溫小喵。他誇張地大叫起來。
薛紹一愣,抬眼那一瞬看見的卻是楚修月臉上朦朧的溫情,他震驚了。
莫說楚師叔平時不近女色,就是對男弟子也不會這樣好耐性,跟這位師叔處著,往往上一刻還雲淡風輕,天光霽月,下一刻便電閃雷鳴,雨雪霏霏了,這樣平和溫存的神色,他大概是想都沒想過。
楚修月帶著溫小喵出去了一個晚上,溫小喵好運氣地煉化了青罡印,回來的時候,楚修月還是那樣不耐煩的表情,可後來,是什麼讓他變了?
難道溫小喵睡死的這三天,還發生了別的什麼?
薛紹再心細,也看不透那過眼雲煙的溫柔之下藏著怎樣的深意。
只有楚修月自己知道,那是一份深重的愧疚。
對別的修士而言,煉化青罡印無疑算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換了溫小喵可就截然不同了。
溫小喵的木靈根被她體內的那顆金系珠子克住,粗元一直萎縮衰節,這金珠遲早有一天會將她從內裡吃空。他曾以為自己是一番好意,卻不料竟在溫小喵薄弱的命途之中雪上加霜。
只是法寶煉化的過程不可逆,他就是有心想要補救,也已經太遲。
如果沒有這兩道金系靈息壓著,她會是個很好很優秀的單一木靈根修者,只要再勤快些,以她的聰*根,在十八歲之前完成築基可謂輕而易舉。可惜……誰也不是萬能的。
“楚師叔,溫小喵她畏高,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卸下清風咒,我們徒步也一樣,不勞師叔費心了。”薛紹走過來,順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