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月帶著溫小喵一路御風而行,只盞茶工夫便回到了薛家。
兩人落地時,子元與子成已經在門口候著,兩個都是神情嚴肅。
薛紹手搭涼蓬伸長了脖子往天上看,直到看清溫小喵的身影,才放下心來。
又是一個豔陽天,晌午的日頭灼得人汗流浹背,子成匆忙上前,老臉褶子上全是汗:“楚師叔,掌門師祖剛剛傳來了訊息,說是天照朱周出事了。”
“進去說。”
楚修月點點頭,丟下溫小喵,折身走在最前面。
子元與子成趕緊跟上,將一眾小屁孩都撇在院子裡。
溫小喵聽到“朱周”二字,心情略有點複雜,在她眼裡,一個流離宮一個朱周家,就沒出過幾個好人,這回又不知道是鬧什麼貓膩。
薛紹朝這邊擠眉弄眼,示意她過去說話。
唐貴瑜最是八卦,一抹腳,溜過來攔住溫小喵,神秘兮兮地瞅著子元和子成兩個老道遠去的背影。
溫小喵與薛紹會意,三個人很快便湊成了一堆。
“你們知不知道?外面出大事了,那個朱周家在泰昌城附近丟了一名嫡系弟子,現在正發動各門各派幫忙找尋呢。聽說找了幾天都沒找著,怕是凶多吉少啦。”唐貴瑜不知從哪裡打聽來的訊息。
“丟了人?男的女的?我們認識不?”薛紹有點吃驚,沒料到會有這一出。他也聽人就起過,一般普通仙門弟子失蹤或殞落,其師門多半不會過問;可嫡系弟子卻不一樣,特別對於血脈傳承而下的幾大修仙世家而言,嫡系弟子損失簡直可算得上重大事故。
就說周顯吧,他有用沒用再不濟,還能播種生兒子,就這樣子子孫孫傳下去,未必個個都不長進,單憑這一點也就夠了……誰知望他能做大事來哉?
溫小喵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與周顯那場惡戰還歷歷再目,可是後來她是怎麼暈過去的,周顯又到哪裡去了,他現在是死是活,這一切的一切到現在都還是個謎。她也想到了,以周顯那死磕的性子,若非輸得徹底,又怎會輕易放過她?
難道失蹤的嫡系弟子,是他?
發呆中。
“溫小喵,你怎麼了?是想到了什麼?”薛紹伸手在面前晃晃。
“嘿嘿,你別管她,看她那樣子就知道是害怕了,誰都知道朱周家是什麼來頭……周大哥他,咳,算了不說了。”唐貴瑜想起自己上次被修理的很慘,臉上難堪,於是齜牙一笑,隨即轉換了話題,“不怕告訴你們吧,朱周家這次丟的嫡系弟子是個女的,你們也都見過,就是那天追著楚師叔和溫小喵不放的惡婆娘,朱芷蓮。”
“原來是她?”不是周顯!溫小喵心間莫明一鬆,撇撇嘴,“丟了活該,誰讓她一天到晚那麼兇巴巴的。”
“話不是這麼說,她是天照國人,又身處修仙世家,大老遠從北邊跑到南邊就這麼不見了,丞元國的仙門大派面子上都有些過不去,聽說她來頭大,好像是朱周家嫡系的七小姐。”唐貴瑜打聽到的小道訊息還挺多的。
不過溫小喵卻沒有興趣聽下去,剛開始她還以為是周顯出事了,平白被嚇一跳。這筆賬要是被算她頭上,可就好運到頂了。
薛紹想了想,道:“丞元國境內也不只定天派一個,不還有其它兩個門派擔著嗎?怕什麼?”他找了一個晚上沒見著溫小喵的人,正擔心著,看她安然歸來,別的什麼都可以擱一邊了。
溫小喵也道:“就是,還以為天塌下來了,神神秘秘的。”
唐貴瑜挺委屈:“我這不是好心麼,知道得多點總不會錯。”
“行行行,我領你這個好。”薛紹胡亂安撫他,卻轉頭向溫小喵道,“還以為你被流離宮那些不要臉的老怪物抓走了呢,原來是和楚師叔在一起啊,嚇我一跳。”他知道了楚修月的真實身份,想起過往種種,神情不免拘謹。
唐貴瑜卻不滿,嘴裡嘀咕:“左一個師叔右一個師叔,進門那麼多師叔,哪認得完啊?不過就是早入門幾年,命好而已!我說他是居心叵測,一路跟了我們那麼久,死不作聲,都不知道在算計些什麼!”
“別胡說,還不快管住你的大嘴!”薛紹在後面踢他一腳,使了個眼色。
唐貴瑜壓著聲氣,還是很不服:“我照實說的,又有什麼錯?”
溫小喵沒理他們,獨自默默向廂房方向看了一眼,怏怏地蹲在了樹底下,無精打彩的。
薛紹湊過去,看她撿起一根樹枝,使勁戳著地上的泥土,不一會兒,就從樹根處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