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死光了,你也一定不會死!臭小子,你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月亮都出來了!”
芳草姑姑今天穿了一件束腰的月白長裙,手裡還撂著根菸鬥,光華亮麗又彪悍如昔,而長劉海分開,被梳了個簡單的中分,兩邊青絲流輝,落在胸前,更襯著身姿玲瓏,妖冶動人。
她挺著胸脯站在荷田旁邊,用力噴了一口煙:“下次再這麼晚回來,你就別吃晚飯了,直接吃墨冰蓮吧,反正也快結蓮蓬了……”
說著,又吸了一口,錯指將玉色的菸斗彈一彈,瀟灑地遞給身後跟來的大白兔子。
大白兔子喜來寶收起兇相,十分狗腿地在她粉臉上蹭了蹭,接過菸斗,也悠悠地吸了起來。
從兔子的三瓣嘴裡吐出嫋娜的菸圈,在漆黑的夜色中擺出各種形狀,正如溫小喵心中瞬息萬變的憂傷。就知道有這麼一出,哼,誰稀罕在這兒吃飯了,整天吃那些人形的靈植蘿蔔,煮的進候還能聽見那鬼蘿蔔發出嬰兒哇哇哇地哭聲,特別悽慘,是人都會吃出心理病來的好咩!
當然,這樣的話可不能說出來。
於是,溫小喵推了推鼻孔裡的塞子,甕聲甕氣地應了聲:“是,草芳姑姑,下次不會了,哦不對,是沒有下次了。”
她攀著手臂粗的荷枝慢吞吞地爬出荷田,芳草姑姑聞著那股味兒,果斷領著那隻叫喜來胖的兔子一退三丈遠,一人一獸同時皺著眉頭掩著鼻子嫌棄地打量她。
溫小喵嘿嘿一笑,做出個諂媚的表情,兔子一驚,生出一臉警惕,卻見她整了整*的衣物,又搓了搓手,笑得無恥之極。
“來,兔兒爺。給抱抱!”趁兔子沒反應過來,她飛身一個熊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了喜來寶,快準狠直取那粗壯的腰肢。
“咕!”喜來寶大驚失色。沒等她近身,便飛起一腳,向她踹去。
“嘿。”溫小喵早料到它會有這一招,折身讓過,於空中一記漂亮的翻轉,單手撐住兔子的背脊。兔子大怒,反口就咬,卻不期然對了上溫小喵那張滿是詭異笑容的臉。
“!”一股沖天臭氣燻得喜來寶神魂顛倒,差點翻白眼死在地上。
溫小喵噘起嘴來,趁著它頭腦發暈的當兒貼在那毛臉上便是深深一吻。
“啾!”還故意咂巴出點聲音來。
兔子如夢初醒。將她甩出去,迎頭上前又是三五記連招,卻見溫小喵像只螞蚱似地,噌噌噌幾下全都化解了。兔子化拳為掌,橫掃過去。帶起一地勁風,溫小喵卻連著十數記後空翻,藉著風聲嘯嘯就到了丈把外的地方傻笑。她一邊笑,還一邊做了個抱拳:“謝前輩賜教!”
一息之間,數次生變,她做得簡直漂亮又穩當。
“嘖嘖嘖,不錯啊。有進步。”芳草姑姑斜眼掃向吃鱉的喜來寶,執著菸斗,淡淡道,“沒想到臭小子這一把骨頭竟然那麼硬,單憑這副強橫的肉身普通近身戰都奈何不了他,下次試試仙術吧。”
喜來寶沒吭聲。只無奈地皺皺鼻子,往泥土坷垃裡一坐,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
不知什麼時候起,溫小喵居然能接住這些拳腳了,這令它多少有點落寞。
溫小喵笑嘻嘻地走過來:“怎麼。今天就不打了?我數了一下,還不夠二十招呢。既然不打了,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見嘍。”她轉身去撿簍子。
“咕。”喜來寶突然站起來,指指簍子,握起了拳頭。芳草姑姑有些愕然地轉頭去看它,卻見它兩隻眼晴泛紅,居然還蘊著淚光。
“什麼?你說你沒吃飽,所以沒力氣跟我打?這次不算,明天來過?”溫小喵揚眉道,“輸了就輸了,找什麼破爛理由!別讓我看不起你!”
“咕咕。”喜來寶閃身攔在她跟前,指指她,又指指自己,又指了指芳草姑姑,再搖搖頭。
“你說你要盡全力跟臭小子打一場?這不行!在山門內解開禁制鬥毆是明令禁止的,你還想呆在山上混吃混喝就給我老實點!”芳草姑姑將菸斗一收,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咕。”兔子立馬就蔫了。它憤怒地瞪了溫小喵一眼,滿是不平,把溫小喵唬得一愣一愣,最後卻忌憚芳草姑姑的淫威,放倒了長耳朵,垂頭喪氣地走了。那背影淒涼孤單。
芳草姑姑深深地看它一眼,若有所思。想執起菸斗再吸一口,卻突然被隨風送來的臭氣燻得岔了氣。她趕緊挪了一步,溫小喵也跟著挪了一步。
溫小喵站在上風口,夜風一吹,一股臭氣全都飄向了芳草姑姑那頭。
芳草姑姑的臉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