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魂特點,那是一張五官平庸的臉,卻巨大到令人一見難忘。
蜃妖很吃驚,霍玠的表情卻更吃驚,之前他只知溫晴不怕幻境,卻不知她有如此驚人的破幻能力,光是這重修為,便已經元嬰級之上。而老龍卻在地動山搖中想到了一個沉睡已久的名字,流歌。難道溫晴並非人類?而是……妖?
不對,食夢貘已然滅族,最後一隻食夢貘的執念也消散在廣生劍下,她不可能是妖,她的修為,她的聲息,她的容貌,都不可能是妖。充其量只是吃了妖丹的邪修。
對,能在幾年時間內就躍居築基中後期的修為,不是用了邪修的路子,又是什麼?
老龍用力搖頭,卻於無意中看見靈土之上勃然生長的靈草迅速枯萎,一陣颶風經過,竟將土裡的靈力捲走了一半。
外面傳來了溫晴狂傲的呼聲:“老蜃。想辦法讓我們出去,否則,你會死。這裡會消失,散魂的樂園最終會變成一方廢土。”
“呵呵呵呵呵呵……你是什麼,居然敢威脅我?既知是樂園,何不順其自然進來享受,既然來了,又何必再離開,恐怕你心裡未必覺得這裡是樂土。而我,也從來沒打算放清醒的人出去。”一陣濃煙呼嘯而來。花香、胭脂的醉香,還有門庭過客的茶香,慢慢地浸潤肺腑。
溫晴心神不定地退後兩步,猛聽身後一聲悶響。霍玠竟已熬受不住,栽倒在地。
“咕!”兔子拔腳衝來,卻也是兩眼一黑,懵懵懂懂地扎住了步子。
“呵呵呵呵呵……毛頭小子,自不量力,老夫活了幾千年,也沒見過像你們這樣莽撞的後生,小丫頭,你雖有破幻的能力。卻不懂那奇巧的法訣法術,對付老夫,下輩子再來吧。”
“幾千年?”溫晴震驚了。
幾千年的老妖。居然甘願化成荒魂陣靈守在這陶然峰下,再往前,又將是怎麼樣的光景?為什麼師父說要透過這幻境並不難?
幾千年的天妖守著,又哪會有不難的道理?
師父的用意是……
“看來,你還沒弄清自己你是誰,好。你要過去,老夫便讓你過去。能親眼看看也好。流歌殿下。”老蜃張口又噴出一團霧氣,卻是肅清了前方的路,兩邊紅雲翻滾,中間露出了一條筆直的大道。溫晴聽到最後那四個字時,猛地全身一顫,便似有一道錐心之痛,將身心劃成了兩半。流歌是誰?她以為她早就忘了。
“難道師父她早就知道?”最後一個疑問,也是最關鍵的一個疑問。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一步步走向大道的盡頭,那邊,再不是幻境裡的風光旖旎,那裡堆滿了白骨,四處流溢著獸血的殘餘的溫濁,野獸的嘶吼,白衣獵獵,站在極頂的那人,正是她噩夢的開始。她只感到全身的血都凝固了,四肢冰冷得如同廢鐵。
“流歌,你快走……”垂死的大貓倉皇地舉起了爪子。
“不,我不是流歌,你一定弄錯了。”溫晴掙扎著,但心裡卻有個聲音反反覆覆地提醒著她——你就是,你再是否認也沒用,你從一出生起,就註定了……
“流歌,聽哥哥的話……”大貓將她護在身後,隆起的脊椎像山一樣挺拔。
“不,你別叫我,我不認識你,我現在有師父有師兄,我什麼都有了,我不是流歌,不是……”溫晴的指甲摳進了手心,可心裡那個聲音卻笑了起來——別人給你一點甜頭,你就放棄了族人嗎?流歌殿下,你太令我失望了……
溫晴看見白衣人將長劍扎進了大貓的胸口,山塌了,她站在原地,怔怔地不會逃不會躲,只會流淚。白衣人飄然而至,一臉平靜地站在了她身後,回手劍,輕易可以獵殺,可是卻遲遲未能動手。那一刻,她居然好想知道也在想什麼。
“騙子!”兩個字崩著牙齒的格格聲跳出來。
“我留你一命,你走吧。在我沒有後悔之前。”他說得好似恩賜。
“好!”她咬牙應著,卻驀地轉身撲上前去,一把擊穿了他的胸膛,一顆火熱的心被剜了出來,那樣鮮活那樣有力。她咧嘴一笑,張開了嘴。卻不知白衣人的臉最後卻變成了楚修月那張焦慮的容顏。
“小喵!小喵!你醒醒,你醒醒……溫小喵!”
楚修月用力搖晃著溫晴的身子,將靈力一次又一次地渡入,才保住她的心脈。
一名半身袒裸的女子抱臂佇在旁邊,嘴角上掛著一抹得意的笑。
“這樣就玩完了,太教我失望了,嘖。”那女子妖冶地掀了掀長髮,抓起身邊遊走的元神一粒粒往肚子裡吞,那些元神驚駭地躲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