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生劍是定天派的標誌,也是開山立派的依託。
現在廣生劍突然毫無徵兆地動了,可嚇壞了全派上下的人,而首當其衝的,自然是身為堂堂掌門的流山真人。文傾峰與渠冰峰兩地的弟子駕著各種法器匆匆趕來,無數法華遊走於舉澤之地的上空,卻無論如何也不敢靠近浮空的劫雲。
雷聲還在繼續,兔子奮力掙扎著想衝破打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禁制,卻未能如願,反倒將剛剛癒合的傷口綻裂開來,迸得一地血。霍玠站在興澤之地的邊緣地帶,和江可兒一道被震得頭暈眼花,江可兒沒了金丹護體,連噴了幾口血,即倒地不醒。
兔子朝著霍玠吼道:“快去,快去曲吟峰!”
霍玠饒是再鎮定,也未曾預料到這場劇變,直到兔子把嗓子都喊啞了,他才有了點反應。
可是才走得兩步,一道黃光落下,一人玉冠長袍,抱著一柄拂塵出現在他面前,霍玠頭痛難當,卻仍舊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道:“師父!”
流山真人撇一撇嘴,臉上的騰蛇紋更深了,看起那刻板的表情,好似整個人又老了十數歲,尋常人修仙,只會把自己越修越年輕,他倒好,處處操心,處處盡心,卻把自己折磨得形銷骨立。他腳踏雙劍,黃光落地後,人卻未落地,仍舊神在在地浮在離地面三尺高的地方。
兔子只當沒看見他。又再衝著霍玠叫嚷:“快去曲吟峰找靈蘊真人,快去!”
霍玠被它催得心發裡發涼,當場就要站起來。卻猛然被一陣威壓迫住,他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人便天旋地轉地跌倒在地。頭頂傳來流山真的慍聲呵斥:“放肆!它不過是青印真人養大的一頭畜-牲,何至於指著本座的親傳弟子團團轉,還不給我退下!”
霍玠想解釋,流山真人卻沒給他機會開口,一道勁風襲來。霍玠免不了又栽了一次跟斗。
“掌門師祖!”
“掌門師祖!”
“掌門師兄!”
一群一群的弟子踩著法器聚攏來,將原本墨黑的天空又遮得沉暗許多。兔子接連吐了幾口血。冷眼看流山真人在眾位弟子面前擺譜,這人永遠是這樣,為了點面子就把輕重緩急全都放下了,都這個時候了。還逼得弟子叫自己“掌門”,卻從來沒想過,這“掌門”二字根本是他偷去的。喜來寶啐了一口,掉頭就往那片雷林之中走,連看都懶得看來人一眼。
流山真人臉色大變,卻不敢越“雷池”半步。
莫問真人踩在一塊玉簡上,與身邊一位面如冠玉、公子模樣的人小聲商議著,那公子模樣的人望著流山真人,只是冷笑不止。眾位弟子很驚訝。同處文傾峰的莫問真人出現並不奇怪,這位主掌渠冰峰生死予奪大權的端玉真人也出現的,說明此次變故相當之嚴重。
霍玠昏昏沉沉地爬起來。只聽見耳邊雷鳴轟轟,越頻越急,這雷聲簡直比修士渡天劫還要迅猛,他想起尚在陣中的溫晴和楚修月,心頭不由一陣發憷。面前這個不顧大局的人,真的是教他養他二十餘年的師父?為什麼明明那樣熟悉的人。放在這當口,卻好像從來不認識似的?
端玉真人道:“別的事情本座可以不管。這廣生劍卻不生出任何差池,莫問師兄,我先行一步。”說罷,廣袖一揮,召喚出一隻水麒麟,馱著他一路狂奔著往雷林中心去。
莫問真人亦向流山真人道:“掌門師兄,廣生劍位於四方誅魔陣的中間,是連通舊天魔界的傳送點,如果廣生劍真有異動,只怕不妙。”
流山真人冷笑道:“光憑我三人之力,也封印不了這把仙劍,我們這樣上去,只會白白送死,這需要從長計議。”他說的每一句倒也在情在理,可在霍玠聽來,卻怎麼也不是滋味,流山真人說來說去就只提到了一把劍,絲毫沒在意被困在雷林裡頭的兩個人。那兩個,可是青印真人與靈蘊真人的親傳弟子啊。
水麒麟噴出一串雨花,將端玉真人覆了個嚴實,簡清波、暮桃花等人隨後跟下,以他馬首是瞻,平日裡一般散沙的渠冰峰弟子像被一條看不見的繩索串起來,行動起來,是前所未有的整齊劃一。再看文傾峰的弟子,十有*站在流山真人身後,聽話地像一隊鵪鶉。
莫問真人嘆了口氣,不再相勸,也催動著玉簡追了上去。
溫晴在無邊須彌之中隱隱約約聽到些嘈雜的聲音,卻怎麼也聯絡不到自己身上去,她由芥子空間庇護著,甚至感受不到大地的震顫,只是空曠的靈土,看起來有些荒蕪。老龍安靜地陪著她,除了這個,它什麼也幹不了。
“外面怎麼了?”溫晴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