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也不知道要不要敲門,也不知道楚修月想不想見她。
她站了半天,才猛然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什麼時候也會考慮到別人的感受了?
那個沒心沒肺的溫小喵到哪裡去了?
她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
而就在這裡,門“吱呀”一下被人從裡邊拉開,楚修月一身衣裳整潔地出現在她面前,沒有笑容,也不見怒意,看她的眼神平靜如水。
“夜裡不睡,想站在我門前做燈花?”他低頭。
燈光落在溫晴的髮際,像是重新描摹了發線,混著山間夜晚獨有的溼濁之氣,罕有地流露一絲絲水墨畫的意韻。她還是穿著普通的弟子服,但芳草姑姑為她做得這身很合適,收緊的腰線,彷彿輕風一縷就能摧折,撇開她靈動的五官。這一身最突出的就是這把纖腰,真的很細。
“哦,我睡不著。所以出來走走,這就準備回去了。”溫晴感覺到他視線的熱度,不由地侷促起來,但清醒過來又想狠狠給自己兩巴掌,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又彆扭又新奇,還帶著三分陌生的期許。她的視線匆匆地掃過他的臉。突然不適應地轉過身,想要離開。
可就在她轉身之際。身後的門“砰”地合上了,楚修月的青色長袍染上了一層青草香,他終於有了點神采:“我也睡不著,一起走走。”言罷。徑自越過了她,走到了身前。
迷朦夜色中,依稀給了她一個秀頎的輪廓,她用力吸了口氣,被山間靈氣嗆得咳嗽起來。
“鳳鳴閣設有整個定天派最大的聚靈陣法,到了夜間,此處靈氣更是別處的數倍,你若是還沒適應那套功法,夜間還是少出來為妙。”他未曾束髮。墨色的青絲飄在耳邊,像一把浮在溪水裡順流直下的水藻,而飛揚的衣袍又給人別一番飄逸的感受。他走著。閒庭闊步。
“師兄,你對這兒很熟悉。”她看著一串靈光從眼前劃過,照亮了楚修月流雲般的衣紋。
“師父救了我之後沒多久就走了,小的時候,一直是靈蘊師叔看著我,芳草姑姑和喜來寶也是看著我長大的。若不是這樣,我閉關衝擊元嬰的三年時間裡。又怎能請得動這兩尊真神照著你?單單能說服老秋是不夠的。”他回頭看了她一眼,半明半暗的靈光落在他眼中,像是撒了一把碎星,溫晴莫明其妙地腳軟了。
“真好看。”她低嘆。
“什麼?”楚修月不明所以地望向她,卻見她抬起眼角略略掃了掃懸浮在空中的靈光,又靜靜地低下了頭,他以為溫晴這句指的是這些靈光,不由又笑了,“這些靈光在靈氣充裕的地方很常見,算不得太好看,真正好看的,是師叔繪的那些陣法圖。”
“你根不懂我在說什麼。”溫晴藏著自己的小心思,自顧自地得意了一下,不待他走遠,便提起裙襬緊隨了兩步,“蹬蹬蹬”一路小跑,這才是女兒家該有嬌俏姿態,“你害得我餵了三年兔子,我還沒說你呢,你別說這樣是照著我,你試試一天到晚被兔子屎圍著!”
“所以說,你不用謝我。”楚修月帶著她穿過兩扇月亮門,進了一處樹林。周圍的光線暗下來,襯得飛舞的靈光更明亮。溫晴又緊隨了兩步,一腳踩在他的後跟上。
“我們要去哪?”她提著裙襬問。
“那裡。”楚修月別開面前的樹枝,揚手往遠處一指,道,“那兒可以看到弱月。”
他指的是一處孤兀的山峰,算是曲吟峰的側嶺,山體依託主峰而生,到了山頂卻異軍突起,生生地冒出一個竹筍似的尖頂,遙遙望去,也只有頂處可以容納四個人並肩而立的空地。
弱月?可不就是他的家鄉?經歷了那些過往,他不該會恨那個所謂的家鄉麼?
溫晴正是一頭霧水的時候,一隻漂亮的手掌伸了過來,放在了離她尺許的地方。她懵懵懂懂地伸出手,神使神差地放了上去,猛然感到指尖一緊,他的聲音模模糊糊地飄過來:“聽說你學了騰翔之術,那我們便一起飛上去看看。”
她來不及施術,就被他帶著離開了地面,側頭打量他飄然雅逸的姿態,溫晴突然覺得自己那“游龍式”還是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比較好,帶著這種想法,她乾脆就放棄了施術的打算,專心致志的拖起後腿來。
拉著溫晴的手,楚修月的掌心沁出了一層薄汗,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竟會有主動親近女子的一天。這時候再看溫晴,就再也不是那個調皮島蛋,只會闖禍的假小子了。沉默的時候,溫晴很乖,乖得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他拉著她,突地將其往上輕輕一拋,溫晴的驚呼沒來得及出口,就被一隻手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