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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為了前程可以放棄一切,永遠不會後悔的戴衛國擦了擦眼角的淚,繼續目不轉睛地盯在螢幕上。
看著他假意病危,說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認回兒子,聽兒子叫他一聲爸爸時,小夥子嘴角那抹濃到化不開的冷然嘲諷。
“要不,大兒砸你去看看?”沉默了許久,連山如是建議。
“怎麼,爸爸你信了他的話,又開始同情了?”連恩笑,很有些無奈爸爸的心軟。
“哪,哪能呢?我又不是那沒有原則的軟包子。就是心疼你,怕你憋著那句原諒不出口,等人走了之後再連後悔都找不到地方多糟心呢!”連山搖頭,眸光溫暖,滿滿都是隻從兒子立場考量的樣子。
“可是爸爸,我不怕糟心,也不會糟心,就怕您會心裡難過呢!
不管血緣如何,在感情上,您才是我最親的惟一的爸爸。
是您的阻攔勸阻讓我有了來到這個世間的機會,是您給了我全然的父愛讓我健康成長。
有您,有媽,有弟弟妹妹們的家,才是構成我幸福的全部。
要是因為誰的一句悔了、愧了我就高高興興答應了,您該如何自處呢?
就算有七個子女,大兒砸也是無可取代的對不對!”
“孝順是做人最大的美德,我哪捨得為了個不知道真病還是假病,早早就為了前途放棄我們娘倆的人叫您和媽媽難過呢?”
“有些事不是輕輕一句對不起就能夠彌平的,有些人也不是簡簡單血緣二字就能被接納的。
不計較,不怨懟,已經是我和媽媽最大的寬容了。
至於別的,我不想做也做不到。”
好吧,戴衛國苦笑,他怕是,又要對老媽食言了。
兒子能整出這麼個電影來,親自出演、全國播放。打的就是以片傳聲,表達立場的主意吧?
不管他是真悔還是假悔,真病還是假病,小恩他都不會因此心軟,更不會認了他這個爸爸。
心頭髮澀,傷口火辣辣的疼。不知怎麼的,戴衛國就想起了那句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的話來。
番外:連恩之也許
啊?
知道這電影播出後,完全就實名上陣。
還特特綴了所有劇情皆是真實,如有虛構願付法律責任的加粗提示,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隨著電影的越來越熱播,他那渣到提不起來的血緣生父聲名狼藉妥妥的。
萬人嘲諷,民眾鄙視。
讓他再也沒有法子裝可憐、博同情,試圖把自己這個早就長大獨立,沒缺過也不期待另一份父愛的兒子給認回他那個上上下下就沒有好人的戴家。
但……
連恩卻做夢也沒想過,事情會神發展到如斯地步好麼?
出了機場就被砸爛水果、菜葉子,還被精神病患者一板磚拍去半條命什麼的……
還真是,不知道讓連恩說什麼好了。
倒是建軍好一陣的慶幸:虧得電影結束時,渣渣是個晚年形象。
不然的話,說不定被扔磚頭的就是大表哥了啦!
“他都說此去港城就永不回來,以後都不會打擾到哥你的生活,只求一見。哥真的,不打算成全了他,也省得自己以後遺憾麼?”行動電話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進展,正緊關節要的時候被老爸給拽出來當知心弟弟什麼的,琛琛也是無奈。
不過再重要的專案也抵不過自家大哥,這點子輕重,他還是明白的。
讓難得服從指派的心之給炒了幾個菜,拎了瓶子武劉那小子上供的特供茅臺。
小夥子就找到了把自己獨一個關畫室裡的大哥,就想著酒後吐真言。
沒準兒一醉方休之後,大哥這心裡話兒什麼的就更好發掘了呢?
當然這麼想著的時候,琛琛是咋也沒想著自己各種應酬中鍛煉出來的好酒量會敗在大哥這菸酒不碰的生個子手上。
雖不大喜歡白酒那辛辣的味道,但大忙人弟弟百忙中抽出時間小心勸慰的模樣太招人稀罕。
自覺盛情難卻的連恩特別捧場,倒一杯喝一杯的爽利得不行。
三杯下肚,小哥倆的話匣子就徹底開啟了。
不過原本該是被勸的連恩結結實實地當了把聽眾,很是聽了二弟一番要拼,拆飛機賣零件也要把夢想進行到底的壯志雄心。
等第二天琛琛酒醒的時候,大哥就笑呵呵鼓勵滿滿地塞給了他幾張總金額足有三百萬的存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