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及這個、顧及那個的。兜裡有錢還不讓人敞開了花,也是夠夠的。按說我不偷不搶掙來的錢,咋就不能由著我媳婦樂呵想咋花咋花了?
其實媳婦你不用顧及那麼多,要是……”
“要是什麼呀,要是!其實跟蘇大哥說的二影兒都沒差,這罩面就是起個美觀的作用。只要裡面的內容不差事兒,包裝差點兒就差點唄!只要咱們一家子樂樂呵呵的在一起,這肉埋碗底就埋碗底下吧,幹啥非要做那出頭的椽子?來回來去滿大街的張揚,仇恨值拉的太足了,一個不小心再捱了揍可咋好!”淑珍嬉笑著,一個勁兒把氣氛往歡脫了帶。
知道她這是不樂意讓自己自責,連山也就不去想那些個沒用的。
只盼著這乾點兒啥都得加小心的操蛋年月早點兒過去,讓他可以肆無忌憚地給媳婦她想要的、他能給起的一切。
夫妻倆親密相擁,無限旖旎美好,空氣中都帶著淡淡的甜。
而京城某部隊醫院中,戴家老太太卻覺得整個天都塌了一般。
她的大兒子,一輩子最讓她驕傲、最讓她得意的大兒子在演習中意外受傷現正在手術室裡生死未卜。
手術已經進行了整整四個小時,老太太就守在手術室的門口寸步不離。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手術室的大門,生怕自己稍稍錯一錯眼珠子那個生下來就給她仗腰眼子讓婆婆對她刮目相看。長大了又連娶了倆一個賽一個漂亮,一個勝一個能耐的大兒子有個三長兩短般。
“媽,你別緊張。我爸安排了軍區最好的醫生過來,衛國,衛國他一定沒事兒的。媽你吃點兒東西,喝口水哈!不然衛國啥事兒沒有,倒把您給急出好歹來,等他醒了也跟著著急不是?”眼瞅著自家爸爸臉色越來越不耐煩,白靜只得微咬下唇,特違心地叫了兩聲媽。
看著自家老頭子糾結的眉頭果然鬆散了些,白靜就不免在心裡微哂:明明心裡嫌棄她這鄉下婆婆嫌棄的要死,還非就樂意看她們婆媳相處和諧什麼的。也不知道老頭子更稀罕她這個閨女,還是更重視他白家的聲名。心裡都被權欲給染的比墨水黑了,還非得給自己披件兒平和親民的外衣。
嘖嘖,搞政治的人吶,就是虛偽!
可心裡再咋絮煩,白靜也知道自己憑啥能過得這麼肆意瀟灑。
見老頭子都把不耐煩掛在滿是褶子的老臉上,趕緊識趣開口:“爸,您能過來安排這一切都是對我和衛國最大的疼愛了,部隊上事情多,那麼多的軍機要務還都指望著您呢。這有我們婆媳和弟弟妹妹們就夠了,您要是忙的話就不必守在這兒了。您的擔心和為難,衛國明白的。”
聽她這麼一說,跟隨白老爺子身後的警衛員忙會意開口:“老將軍,下午三點您還有個重要會議,五點跟副主席有個見面,八點約了您一位老戰友。因為戴副師長的事情,您已經缺席了上午的軍部會議,下午這個可不敢再延誤了呢!”
話說到這程度,守在外面的戴衛民、戴衛家兩兄弟可不就雙雙接話請老將軍該忙就趕緊忙著去,大哥這兒有他們呢麼!
就這,人家白志遠白老將軍也是特和藹地跟兩兄弟表達了歉意、又向鄉下親家母道了別才在警衛員同志的三催四請中轉身離開。
他這前腳一走,後腳鵪鶉似的戴家人就都齊齊長出了一口氣。
無他,老將軍氣場強大,愣就震得他們幾個小蝦米大氣兒都不敢喘啊!
走了他這個鎮山太歲,黃薇都敢哭啼啼的給白靜上眼藥了。
瞧瞧她這哭得肝腸寸斷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裡面手術中的是她家戴衛民呢!
啥老天爺不長眼睛,可憐她大伯子戰功赫赫、英雄了得的人物就遭了這麼大的難。三十多歲的年紀,連個後人都還沒有的。簡直就在指著白靜這個和尚的腦門兒罵賊禿,可偏偏字字句句的,都說到了戴家老太太的心坎子上。
大兒子結了兩把婚,愣就一個孩子沒有。老二媳婦好容易有一個又愣叫白靜鬧著往外地送,一路顛簸的給折騰沒了。老三家的和老閨女倒是能生養,偏倆人生了三對兒整六個賠錢貨。
老太太現在啊,想孫子想的,眼睛都發藍了。
本就覺得白靜除了家世就再也沒有一處勝過淑珍,再加上黃薇、戴衛娟三不五時地居中挑唆。老太太要是能看好白靜,那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呢!
又被個鄉下老婆子給白了一眼,白靜心中的憤怒簡直要爆棚。
也就是在公眾場合,這老婆子又搖搖晃晃無風也要倒的孱弱樣兒還佔了她婆婆的天然優勢。不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