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文麒點了點頭,等喬大人走遠了,才走到忙活的工匠裡頭跟他們嘮嗑起來。
不得不說,喬大人走後,這些工匠的話明顯多了起來,賀文麒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甚至還跟著他們蹲了下來看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過了許久,終於有一個人偷偷靠過來,低聲問道:“大人,您真的要找會造船的人嗎?”
賀文麒眼神微微一動,看向來人,卻是個看起來十分憨實的中年男人,他笑著點了點頭說道:“自然,若是有這樣的人才,不拘出生都可錄用。”
來人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看了看賀文麒的衣裳,這才咬牙說道:“大人若是有空,等傍晚時候,奴才帶你去見一個人,如何?”
賀文麒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雖然不知道這個人介紹的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但至少是開了一個好頭不是。
等黃昏時分,那個工匠才急急忙忙的從工部走出來,看見拐彎角處的馬車才鬆了口氣,臉上露出幾分喜色。
賀文麒撩開簾子讓這個男人上車,後者看了看自己灰撲撲的衣裳,有些不好意思,但挨不過他的話,便坐到了車頭那兒,生怕自己弄髒了裡頭的墊子。
賀文麒無法,只好自己也坐到了前頭,笑著問道:“方才你說的是什麼人?”
工匠見他如約等了自己,這會兒說話便放鬆了一些,憨憨說道:“大人,奴才說的是家中的一位族叔,據說祖上是造船的,只是後來惹了禍,便退了下來,他很有一番手藝,一開始也在造船局那邊做活,只是為人腦筋死,不會說話,後來得罪了上頭的人,便被趕了出去,這些年一直在家中,但手藝確實沒放下。”
像是怕賀文麒不相信,工匠又說道:“那叔叔一個人在家搗鼓,偶爾也能弄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船來,他家日子過得苦,這些年來,偶爾也靠私下賣一些小船掙點錢。”
賀文麒聽了倒是來了興趣,又問了一些那個人的話。
這工匠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原來那他同姓族叔,被從工部趕出來之後便回了家,原本他家還過得不錯,但他是個不會種田的,唯一造船的本事,顯然也不是一個人能成的,偶爾造一些小船,他們小地方,需要的人也實在不多。如今已經五十多歲,兩個兒子都娶了媳婦,家裡頭過得十分艱難。
那工匠所在的村子在京城之外,他們好不容易趕在關城門前出去,賀文麒倒是有些慶幸自己早早的打發人回家,不然的話等不到他回去,李氏可不得著急了。
等出了城門,工匠又說道:“還得走一個時辰,坐馬車的話,也得半個時辰,平常奴才都是住在工部的大通鋪裡頭,一個月才能回家一趟。”
賀文麒點了點頭,又問了一些他們村落的話。京城附近的村子,大部分都是過的還不錯的,當然,這個不錯是相對於其他地方的農民。賀文麒倒是慶幸自己當初咬牙苦讀,若他不能當官,要下地種田的話,就跟李氏兩人怕是撐不住多久。
等隱隱約約看見村落的影子的時候,天也已經幾乎全黑了,透著月光倒是能看清楚道路,村落裡頭的人歇的早,偶爾聽見聲音的探出頭來一看,顯然對賀文麒的豪華馬車十分感興趣,一會兒功夫,倒是不少家裡頭亮了起來。
工匠憨憨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鄉下人沒見過世面,大人可別介意。”
賀文麒自然不會介意,只是說道:“今日晚了,這時候上門拜訪,是否有些不好?”
從雜造局大人的態度,工匠也能猜到,眼前的年輕人官職肯定比那個大胖子要高,生怕耽擱的久了他改變主意,笑著說道:“不用不用,這還早著呢,肯定都還沒歇著,大人您稍等,我去喊人起來。”
賀文麒沒來得及阻止,工匠便一溜煙的跑了,鄉下的宅子都長得差不多,透過夜色也看不出什麼來,一會兒功夫,那戶人家便開啟了門,幾個黑乎乎的人影走了出來,賀文麒下馬車走了過去,便聽見工匠梗著脖子保證道:“真是京城裡頭的大人,想要看看咱叔叔的手藝呢!”
那幾個農戶顯然不太相信這話,哪裡有京城的大人往這裡來過,只是看見那馬車,再看賀文麒的模樣,心中便相信了一些,兩個鄉下媳婦模樣的女人連忙忙碌起來,一會兒功夫,他們居然捨得用油點亮了好幾個火把,讓院子裡頭變得亮堂堂的。
看著眼前的茶水,賀文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方才聽見,這家裡頭可沒有好茶葉,是讓家裡頭媳婦去了村長家借來的,當然,這茶水的味道也還是一般。
賀文麒慢慢喝了一口,他倒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