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個日夜的繾綣,多少個交頸而眠的夜晚,他對自己的好,不過是因為自己終於能讓他恢復正常,而自己竟然傻的以為他真的會陪自己遊遍天涯海角。
身為一顆棋子就該有棋子的自覺不是麼?她緩緩的開口:“既然水瀲灩只是顏公子換取解藥的工具,那麼在這裡瀲灩先恭喜顏公子就要重見天日,恢復如玉風采,不過現在,還請公子不要再打擾瀲灩休息,您請回吧,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會造成些蜚短流長,還請公子愛惜名聲。”一句話,將兩人的過去斷的乾乾淨淨。
看著他留戀的眼睛不捨的在她身上劃過,那曾經如星般的眸子已然暗淡無光,轉身間的背影,再也找不到往昔的挺拔,他的選擇傷害了她,也傷害了自己,她的無情只不過是對他的反擊,他又有何理由讓她原諒?
時間就這麼流轉著,水瀲灩依然每日在房中大吃大喝著,沒有任何暴怒和憤慨,似乎就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一條米蟲,除了吃就是睡,一付反正你養我,我就配合的讓你養的神情,讓顏家人毫無辦法,而顏暮衣,自從那日她的決絕後,再沒有出現。
靜靜的躺在床上,水瀲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沒有絲毫的睡意,白天為了拒絕和他們碰面,她就一直這麼在床上睡著,導致現在精神異常的好,只能這麼對著床頂發呆。
若說她真的說放就放下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殷彤焰闖進她的心底是因為那次林外的行刺,那高大的形象是瞬間在她心中定格,而顏暮衣,一直溫柔的和關懷,總是在那麼不經意中滋潤著她的心,若說怪,自己又有什麼資格怪他,便是欺騙,騙是家族的任務,他畢竟在沙漠中差點為了救自己而喪了命,他帶著自己離開皇宮也是自己要求的,他在自己心情最沮喪的時候一直在邊上陪伴著,這一切,自己又何嘗還的起?只是,自己接受不了最純潔的感情,竟然在他的欺騙和隱瞞中全部纏在了他的身上。
自我嘲笑中,她咧著嘴,笑的卻難看無比,終於明白為什麼山洞中他叫自己一定要相信他,如今事實擺在眼前,又拿什麼去相信。
如今,自己就如同關在籠中的鳥,再有任何想法,都是無濟於事,伸手推開窗,呼吸著夜間自由的空氣,卻在遙遠的樹下看見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沒有任何猶豫,她立即關上窗戶,當一切都已改變,曾經的熟悉不過是可笑的回憶,縱然眼前的一切和過去的重疊讓她的呼吸在瞬間有著一窒,卻並不希望再去挖出過去來傷害現在的自己。
身邊的窗子被再次輕輕的推開,青色的身影輕巧的落在她的身邊。不待她反應過來,一張紙條塞進她的掌心,“我帶你走!”
“你又想幹什麼?我不走!”難道還要上演上次的把戲?
沒有再和她解釋什麼,只是直接一指點在她的肩頭,水瀲灩頓時全身麻痺,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著他輕柔的將自己抱進懷中,推開窗子,閃身而出。
月色下,青色的身影在飛馳著,懷抱中的水瀲灩的心,也在電閃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他終於改變了主意了嗎?還是他們顏家終於拿自己沒有辦法而想出來的另外一個計策?
熟悉的氣息在身邊環繞,真的無法提起恨他的心,只是,自己對感情的偏執一下接受不了他的欺騙,但是自己呢?又何嘗不是一次次的利用他,利用他忘記殷彤焰的傷害,如果這一次他是真的選擇和自己遠走高飛,那就原諒了吧,平靜的心終於又泛起一絲漣漪,當心中的決定做出,她開始安穩的享受著他的溫暖,期待著天亮以後的又一個黎明。
“暮兒,原來你真的為了她而不要家族的使命,你知不知道,我們真的不希望看見你作出這樣的選擇。”夜色中,一個婦人的聲音響起,卻讓水瀲灩的心在一點一點的沉落。
停下腳步,看著山道旁峭壁,他悄然的解開懷抱中人的穴道,將她護在了身後。
“暮兒,我讓你勸她和我們聯手,你卻帶著她私自逃離,顏家二十年的教育難道都白廢了嗎?你可知道,顏家絕對不允許有任何背叛的人出現,一旦你背叛顏家,你的下場,只,有,死!”道旁的草叢中站著數個人影,最前面的,正是顏家家主——顏冰曇,而在她一旁的,則是顏暮衣的大哥,看來今天顏暮衣的行為,早已經在他們的算計中。
“滄啷!”顏暮衣手中的劍已然出鞘,月色下泛著森冷的光,照射出他堅定的面容。
“你們又在玩什麼把戲?這一次又換了一種方式來試探我嗎?”水瀲灩輕輕的從顏暮衣的身後探出身子,走到道旁,吹吹石頭上的灰,悄然坐下,“那你們殺吧,殺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