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部分

夏凌霜黯然道:“我出生的時候,爹爹就已死了,蝶姨,這些家務事咱們以後慢慢再說吧;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肯走?依我看來,這裡絕非你可以久留之地!雖然你已毀了顏容,息了那姓薛的邪念,但你既然有親可投,又何必寄人籬下,看人面色?”

盧夫人苦笑道:“孩子,我自有我的主意,日後你便會明白。服侍我的那個丫鬟就要回來了,咱們時候無多,我很想念你的母親,你再告訴我一點關於你母親的訊息吧,你們是怎麼知道我遭逢不幸的。”

夏凌霜道:“自從我出生之後,我母親就和我住在玉龍山下的一個小村子裡,每天督導我讀書習武,沒有什麼特別事情可說。去年我滿了十八歲生日之後,我母親說我的劍術已經學得差不多了,叫我到江湖上見識見識,給她辦一件事情,並叫我探訪你的下落。今年年初三,我到了表舅家裡,始知道你嫁到史家,元旦之夜,一家人莫名其妙的失蹤,他們正為你著急。我再到你們所住的那條村子去查問,碰見了段珪璋段大俠的一個徒弟,說起段大俠一家也在年初二那天失蹤,又說起安祿山在年初一那天從你們的村子經過,事後他到師父家中拜年,覺得師父的神色有點不對。從這些蛛絲馬跡,我猜想你們兩家的失蹤或者會有關係,而段大俠與安祿山結怨的事情,我母親曾對我說過。識得段大俠的人多,我便先到長安來訪查地的行蹤。嗯,經過的情形來不及細說,總之給我機緣湊巧,從安祿山一個武士口中查知你落在薛家。本來我昨晚就要來的了,但臨時為了赴另一個約會才延到今天。”她急著要說服盧夫人和她逃走,一口氣將前因後果約略講了之後,便拉著盧夫人道:“蝶姨,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是為了要替姨父報仇嗎?即算如此,我以為你也是先逃出虎口,再和我母親商量報仇之策為高!”

盧夫人苦笑道:“報仇二字,談伺容易?安祿山的帥府不比這兒,他帳下武士如雲,縱然你們母女劍術高超,亦難以寡敵眾。再說,給丈夫報仇乃是我份內的事情,我豈能以不祥之身,連累你們母女?”夏凌霜道:“難道你留在薛嵩家裡,就可以刺殺安祿山嗎?”她一時情急,這兩句說話衝口而出,自悔失言。盧夫人雙眉一軒,沉聲說道:“我雖然是個弱質文流,但有時報仇也不定需刀劍,我已立定主意,決不更移。你回去給我向你母親問好,說我非常感激她的關心,但也請她今後不必以我為念了!”盧夫人這幾句話說得斬釘截鐵,雖是聲音嘶啞,血汙臉龐,但眉宇之間,卻透出一股令人凜然的英風豪氣!

夏凌霜雖然心裡不以為然,但話已至此,也不好再勸了。當下問道:“蝶姨,你可還有什麼話要吩咐我嗎?”盧夫人道:“請你把我床邊那隻搖籃挪近前來,讓我看看我的女兒。”

那嬰孩受到震動,張開了眼睛,敢情是她這幾天看慣了母親的臉孔,驟然間見母親換了一副醜陋的顏容,感到可怕,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盧夫人輕輕撫拍嬰兒,低聲哄她道:“小乖乖,別害怕,媽的面貌雖然變了,愛你的心還是一樣。”嬰兒似乎懂得母親的心意,果然停止了啼哭。

盧夫人回過頭來對夏凌霜道:“你說你曾訪查段大俠的行蹤,我昨日聽到他的一個訊息,聽說他們前晚為了救我丈夫,和安祿山的武土惡鬥,受了重傷,不知是生是死?你可以為我再去尋訪他嗎?”

夏凌霜道:“我剛想告訴你,我前晚曾遇見他,那時他剛從實祿山的帥府逃到一個破廟……”盧夫人急忙問道:“他怎麼樣?”夏凌霜道:“不錯,他是受了重傷,但還未死。”當下將所見的情形對盧夫人講了。

盧夫人又驚又喜,半晌說道:“要是你今後再碰到他,煩你給我帶兩句話:我母女倆陷身虎穴,我雖有決心撫養女兒成人,但世事茫茫,殊難逆料,我不想誤了他的兒子,要是他長大了遇有令適人家,儘可另求佳偶。”

夏凌霜證了一怔,道:“原來你們還是兒女親家!”

外面似是有腳步聲傳來,盧夫人道:“你該走了!”夏凌霜嘆了口氣,說道:“蝶姨,你善自保重。你的話我一定替你帶到。”

她飛身上屋,只見一個丫鬟帶了兩個軍官走來,其中的一個便是想要救盧夫人的聶鋒。原來他們是給盧夫人送金瘡藥來的。

聶鋒眼利,瞥見瓦背上有個影子,吃了一驚,停下腳步說道:“夫人的內室我們不方便進去了,小紅,你代我們在夫人面前請安吧。金瘡藥的用法你還記得嗎?嗯,劉兄弟,你再給她說一遍。”

原來這個姓劉的武士乃是小紅的情人,小紅為盧夫人向他討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