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準奉陪便是。待我見過李學士之後,立刻便可赴約。”
段珪璋見了這人的身手,心裡想道:“這一定是他了,想不到在此地相遇。”但酒樓上人多口雜,他雖然認出了這個人,卻也只得暫時忍耐,不敢立即去招呼。
田承嗣與薛嵩同來,薛嵩與那性南的發生爭鬥,田承嗣卻躲在一邊,禁若寒蟬,段珪璋暗裡留意,只見他的面色鐵青,眼神註定那個娃南的軍官,屢次手按刀柄,卻始終不敢站出來,段珪璋暗暗奇怪,心道:“田承嗣和這個姓南的一定有什麼過節,看來只怕好戲在後頭。”
薛嵩心道:“你手上功夫雖然了得。比劍我未必會輸給你。”正要與那姓南的訂約,賀知章等人也正要出來調解,就在這亂哄哄之際,忽聽得“當、當、當”三下鑼聲,有人高聲報道:“聖旨到!”
酒樓上肅靜無譁聲,有品級的官兒都站了起來,避過兩邊,酒店的主人急忙上前迎接道;“迎中度使大人,不知聖旨宣召那位大人。”這樣的事情在這酒樓上已發生過幾次,主人也知道定然是宣召李白,但仍然不能不有此一問。
唐朝的太監奉目出差的尊稱“中使”,但這次率領幾個小太監出來找尋李白的人,本身卻不是個太監,而是二個樂工,名叫李龜年,雖是樂工,但甚得皇上寵愛,授為“拿樂御奉”,身份不比尋常,賀知章等人都認得他。
李龜年上前高聲說道:“奉聖旨立宣李學士至沉香亭見駕。”他背後一個小太監,手捧冠袍、玉帶和象笏,便來找尋李白。
李龜年笑道:“李學士果然又喝醉了。皇上立即便要見他,這卻如何是好?賀大人也在此,幫忙我一同喚醒了他吧。”
兩人正在扶起李白,李白忽地雙手一推,酒氣噴人,哺喃念道:“我醉欲眠君且去。”頭也不抬,又倒下去睡了。貿知章和李龜年給他一推,險險跌倒。李龜年苦笑道;“這次比上次醉得更厲害了,怎麼辦呢?”
小太監道:“咱們抬地走吧。”李龜年道:“總得讓他換過朝衣。”叫道:“店家,打一盆水來。”
賀知章官居秘書少監,也是侍從皇帝的近臣,與李龜年又稔熟,李龜年已宣讀了聖旨,彼此不必再拘什麼禮節,賀知章問道:“皇上這次急於宣召李學士,為了何事?”
李龜年道:“今年揚州貢來了許多種牡丹,都植於興慶池東,沉香亭下。今日牡丹盛開,皇上命內侍設宴於亭中,同楊貴妃賞玩,命我引梨園中的一十六色子弟,各執樂器,前來承應。奏了幾曲,不合上意。皇上便叫我停住,說道:“今日對妃子、賞名花,豈可複用舊樂?你即將朕所乘的玉花馳馬,速往宜召李白學士前來,作一番新詞慶賞!”你瞧,皇上的御馬都牽來了,就等著李學士去呢,急不急煞人?”
說話之間,店主人已親自把一盆冷水捧來,李龜年要了一條毛巾,也顧不得天寨地凍,親自把手巾沒了冷水,扭了兩下,使往李白的額角敷去,又叫店家取來了四面屏風,圍著李白,笑道:“幸而我熟知學土的脾氣,預先到翰林院取了他的冠袍、玉帶、家笏來,不出我之所料,他果然是一襲布衣,在此與諸公飲酒。”
李白等人被屏風遮住,段珪璋瞧不見內裡情景,過了一會,只聽得李白的聲音說道:“真煞風景,我還未喝夠呢,做什麼詩?”李龜年唧唧咕咕,似乎是在耳邊低聲求懇,過了片刻。又聽得李白笑道:“嚇,揚州的名種牡丹都盛開了,大紅、深紫、淡黃、淡紅、通白各色各種都全,皇上又備了涼州美酒,等我去喝,哈,這倒對了我的口味了,瞧在揚州牡丹的份上,我就去一趟吧。”樓板鼕鼕作響,原來當他說到各種牡丹、涼州美酒之時,禁不住手舞足蹈。隨著又聽得悉悉索索的聲音,敢請他已是脫下布泡,換上朝衣。
再過片刻,只見李白推開屏風,走了出來兀自腳步跟蹌,朦朧醉眼,酒氣熏人,幾個太監前呼後擁,左右扶持,走過那姓南的軍官座前,李白忽然停了下來,道:“好一位壯士,咦,你、你、你……”那姓南的道;“我給令公帶了一封信來,正要見你。”話未說完,太監們早上前將他拉了開,喝道:“什麼人,趕快滾開!”
李白怒道:“豈有此理,你們要趕走我的好朋友麼?”雙臂橫伸,扶著他的那兩個小太監,“撲通”一聲,跌了個四腳朝天。
太監們大驚失色,旁邊一個官兒好生詫異,小聲問他的同伴道:“咦,剛才這人還不認得李學士呢,怎的卻又忽然是他的好朋友了?”
李白推開了太監,東倒西歪。搖搖晃晃的踏上幾步,指著那個姓南的軍官哈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