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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之所安而已。克邪,你過來給師兄磕頭,多謝你師父、師兄傳藝之恩。”

段圭璋此舉實是含有訣別之意,段克邪不懂,空空兒卻是心知,當下熱淚滿眶,將段克邪扶了起來,說道:“師弟,是我該向你道謝,你雖然入門最晚,尚未成年,但一出師門,便已足令本門不朽,只可惜我還未有傳人,不能和你一道了。”原來空空兒因為要傳他師父的衣缽,他未曾收下徒弟,就得保全自己的性命,故此有此一言。段圭璋心道:“空空兒本是個邪正之間的人物,他如今能夠有陪克邪赴難的念頭,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空空兒又道:“我這次下山,除了師母囑託的兩事之外,我自己也有兩件私事,一件是勸王龍客——”段圭璋道:“對了,你和他乃是世交,當年他父親做綠林盟主就是靠你撐腰的,他如今誤人歧途,你是該勸勸他才好。”空空兒道:“我已經勸過他了,無奈他執迷不悟,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昨晚偷進他的營中,與他相晤,卻探聽到一個訊息。羊牧勞的兩個結義兄弟馬遠行與牛不耕都來了,這兩個人與羊牧勞當年號稱‘三孽畜’,武功也大致相當,要是碰上了他們,你可得稍微當心。”段圭璋笑道:“我早巳把性命豁出去了,多來幾個‘孽畜’又怕他何來?”

空空兒又道:“另一件事是我有件東西要送給鐵摩勒,你可知道他在何處?”段圭璋道:“他在金雞嶺,但金雞嶺山正受敵人包圍,也許現在他們已經突圍了。”空空兒道:“我去試試看,王伯通留下的遺物中有綠林盟主的符信,當時來不及交代,這本是竇家的東西,你的娘子想來已用不著,我看還是交給鐵摩勒吧。你有什麼話要我對鐵摩勒說麼?”段圭璋道:“我只想他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兒,綠林盟主麼,做不做也罷。”

空空兒道:“好,我一定給你把話帶到,但願你們能平安度過,咱們後會有期。”身形一起,疾如飛鳥,轉瞬間就消失在冥冥夜色之中。

空空兒走後,段圭璋憂心如焚,空空兒已把戰場形勢說得很清楚,各路民軍俱都被阻,城中缺糧,的確是難以等待了。段圭璋心想,“空空兒勸我走當然不對,但他的話也有些道理,困守無益,是該勸張太守突圍了。”這一晚他目不交睫,只待天明就要去見張巡。

哪知剛到黎明的時分,便聽得轟的一聲巨響,段圭璋大吃一驚,趕忙提了寶劍出來,只見滿空火蛇飛舞,轟隆轟隆之聲不絕於耳。一個旗牌官揮舞著令施,一面奔跑,一面叫道:“元帥有令,軍民人等,各歸所部,立即突圍!”

原來賊兵在五更時分,趁著防禦較弱的時候,加緊攻城,用發石機攻坍了南面的城牆,火箭也紛紛射人,城中已有多處起火。幸而張巡早有部署,不但士兵,連闔城民眾,都已編成隊伍,突圍令下,雖未能井井有條,但也不至於太過慌亂。

段圭璋一打聽,知道張巡現在東門,便即吩咐兒子道:“你去接你媽與南嬸嬸一家人出來,到東門會合。”

段圭璋趕到東門,只見南霽雲與張巡的一隊護軍,拱護著—輛戰車,拉車的四匹馬都已披上了鞍甲,正要開啟城門,殺出城去。車上坐著的正是張巡。

南霽雲道:“可有見到凌霜麼?”段圭璋道:“我已叫克邪去接她們了。”南霽雲道:“好,現在也難以顧及他們了,咱們保護元帥突圍吧。”

城門開啟,兩軍立即短兵相接,南、段二人在前開路,殺得敵人人仰馬翻,廝殺聲與婦孺的哀號聲混成一片。張巡熱淚盈刀匡,傳下令道:“快分兵去保護百姓,不要只顧著我。”

混戰越來越劇烈,不過多時,突圍的軍民已被截成了數十段,幾乎陷入了人各為戰的境地。張巡兩翼的軍隊也已被衝散,只有南、段二人,和那一小隊護軍,都是身經百戰的勇士,正自緊緊地聚在張巡車駕周圍,浴血死戰。

劇戰中只見又是一輛戰車衝了出來,所到之處,敵兵紛紛閃路,原來這輛車中坐的是夏凌霜母子,竇線孃親自駕車,她一把彈弓,彈無虛發,段克邪在戰車前面縱躍如飛,見人斬人,見馬斬馬。賊軍見這個小孩子如此厲害,大為驚異,以為是妖星下凡,竟然不敢惹他。

張巡雙眉稍展,說道:“南將軍,嫂子有孕,你回到她身邊去吧。”南霽雲虎目蘊淚,說道:“元帥如此厚恩,南某粉身碎骨,難以圖報!請恕我這次違抗將令了。”他不待張巡再說一句話,便殺進了敵軍之中。

原來城中馬匹差不多都已殺盡充飢,只剩下十來匹軍馬,分配給三部戰車,張巡一部,副帥許遠一部,在西門突圍,還有一部,張巡臨時下令,給了夏凌霜,南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