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陪伴一個軍官趕來,要不是這軍官的身份特別重要,那就是山寨又有了意外之事了。
只見杜百英滿面風塵,匆匆趕至,在他後面的是個熊腰虎背、相貌威武的軍官,辛天雄顧不得招待客人,先自問道:“可是寨中出了什麼事情?”他話未說完,只聽得南霽雲和段圭璋已在同聲叫道:“雷師弟!”“雷賢弟!”鐵摩勒也慌忙站起來道:“是雷師兄麼?”
杜百英道:“山寨無事,是這位雷大俠有事要見他的師兄。”原來這個軍官正是磨鏡老人的第二個徒弟雷萬春。
雷萬春在睢陽太守張巡那兒任職,鐵摩勒還未曾和他見過面,當下獨自另行了拜見師兄之禮。雷萬春道:“你們都在這裡,那好極了。南師兄、鐵師弟,我正有話要和你們說。”
段珪璋老於世故,猜想雷萬春在軍情緊急的時候趕來,定非無故,只恐他們不便在人前說話,便道:“你們師兄弟進後堂去敘敘話,雷大俠歇息過後,再來喝酒。”富萬春也不客氣,拱手便道:“如此,暫且少陪。”在他豪邁的神態之中,竟是顯得有幾分煩憂焦躁。
杜百英使了個眼色,說道:“辛大哥,你不必客氣,咱們是熟朋友了,酒我自己會喝,不用你費神招呼。”辛天雄會意,知道雷萬春此來,定是有要事相商,杜百英叫他不必招呼自己,那就是示意要他去招待雷萬春。辛天雄笑道:“對,雷二哥初到,我做主人的可不能太簡慢了,待我帶路吧。”
進了密室,南霽雲問道:“雷師弟,軍情是否又生變化了?”雷萬春沉聲說道:“潼關失守,哥舒翰已經降賊,賊兵正自指向長安!”
這一驚非同小可,南霽雲叫起來道:“哥舒翰是朝廷最重用的大將,身受國恩,怎的也降了安賊?”
雷萬春道:“說來都是與楊國忠有關。楊國忠與哥舒翰素來不睦,哥舒翰屯軍潼關,按兵不動,安賊本來無法攻破,楊國忠害怕他擁兵自雄,將對自己不利,啟奉皇上,遣催哥舒翰進兵恢復陝洛。哥舒翰飛章奏道:“我兵踞險,利於堅守,況賊殘虐,失眾民心,勢已日整,因而乘之,可以不戰而自戢。要在成功,何必務速?今諸道徵兵,尚多未集,請姑待之。’郭令公也曾上言:“即欲出兵,亦當先引兵北攻范陽,覆其巢穴,潼關大兵,屏障長安,惟宜固守,不宜輕出。’無奈楊國忠疑忌已深,力持進戰,皇上聽信他的話,連遣中使,往來不絕的催哥舒翰出戰。哥舒翰無可奈何,奉了聖旨,只好引兵出關。哪知安賊已預有埋伏,引官軍追到險要之處,突然數路合圍,又用幾百乘草車,縱火焚燒,直衝官軍大營。結果潼關的二十萬人馬,潰不成軍,逃回關西驛中的不過八千人。哥舒翰的本錢沒了,一氣之下,竟然就投降了安祿山,聲言要借安祿山之力,殺楊國忠報仇。”
南霽雲嘆息道:“哥舒翰本來是個將材,可惜被楊國忠逼反了。咳,這也是朝廷久疏兵備,邊疆重責,一向付諸以番人為主的邊軍之故。如此一來,只怕局勢更難收拾了。”
雷萬春道:“皇上打算逃避西蜀,由太子做兵馬大元帥,郭令公做副元帥,此事尚未曾發表。我這次飛騎到來,正是奉了張、郭二公之命,要和南師兄、鐵師弟商量一件事情。”南霽雲道:“什麼事情?”雷萬春道:“這是與皇上逃難的事情有關的。”鐵摩勒詫道:“皇帝老兒走難與我有何相干?”雷萬春笑道:“你們兩位,誰願意做護駕將軍,跟隨皇上到西蜀去。這是郭令公的書信,你們請看!”
南、鐵二人讀了這封信,才知道事情的嚴重,以及雷萬春此來的緣故。
原來在安綠山之亂起後,睢陽太守張巡也升任了雍丘防禦使,但他責任加重了,兵力便嫌不足,兼之又缺乏糧草,因此便派出雷萬春到長安向朝廷請求增兵撥糧。
雷萬春到長安的時候,正值潼關失守,朝野震動,玄宗計劃西遷的時候。人心惶惶,京城已陷於混亂的狀態,皇帝都只顧自己逃難了,哪裡還有兵可調、有糧可撥?
玄宗在承平的時候耽於逸樂,但還不是十分昏庸的皇帝,在危急的時候,還能夠重用郭子儀、張巡等有才能的將領。也正因為他要倚重郭、張等人替他保住江山,作為張巡使者的雷萬春才得到他的召見。
召見之時,秦襄、尉遲北二人也在一旁伺候。玄宗先講了朝廷的困難,然後用一番好言撫慰,增兵撥糧之事,那是不用提了。非但如此,他還向張巡和郭子儀要人。因為他逃難的時候,需要有本領的心腹武士保駕,急切之間,無處可尋,他素來知道張、郭二人手下,頗有能人,而難得這兩人又是忠心耿耿,他們保薦來的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