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珪璋與皇甫嵩等一行人來到,南霽雲大吃一驚,跳起來便要拔劍,段珪璋道:“南賢弟,你看清楚些,這個皇甫嵩不是那個皇甫嵩!那個大壞蛋是皇甫老前輩的不肖弟弟!”南霽雲呆了一呆,定睛注視,這才發現皇甫嵩身上穿的是一件縫縫補補的百袖衣,手上的柺杖也未折損,而那個“皇甫嵩”穿的卻不是化子衣裳,他的那根柺杖,在南霽雲未入山洞搜尋之前,就已被段珪璋的寶劍削去了半段。
段珪璋又道:“這次幸得皇甫前輩,趕來相助,大義滅親,你岳母才報得了仇。”南霽雲連忙道謝。
這時夏凌霜穴道已解,跳起來道:“我媽媽呢?為什麼她還不來?”她已隱隱感到了凶兆,心中想道:“報了仇又打了勝仗,為什麼他們的臉上卻全無喜悅之情?”
段珪璋道:“賢侄女,你媽是為了疼你,才不讓你出去,她,她可不能再見到你了。唉,這件事,衛老前輩,還是你來對她說罷!”
南、夏二人在驚疑不定之中,只聽得衛越緩緩說道:“你們也許還不知道,那皇甫華的武功雖然不算很高,但他那柺杖內藏有毒針,來無蹤,去無跡,卻是非常厲害,你瞧,你段嬸嬸那隻袖子!”
竇線孃的兩隻袖子都刺滿了毒針,這時雖然都已抖落,但那蜂窩般的針孔,還是令人觸目驚心。
夏凌霜卻不耐煩聽他細說,她急著要知道的只是她母親的吉凶,立即插口問道:“為什麼我媽媽不能再見我們?皇甫華的毒針厲害,我早已知道了。我只要你告訴我,我的媽媽現在何處?”
衛越卻慢條斯理地說道:“對啦,我想起來了,珪璋對我說過,皇甫華在玉樹山上,用毒針暗殺酒丐車遲的時候,你也是在場的。怪不得你早已知道他的毒針厲害了!”
夏凌霜聽他盡說閒話,甚為不滿,但衛越的輩份比她母親還高一輩,她已催過一次,不便再催,心中想道:“一個人上了年紀,說話真是羅哩羅唆。”
衛越面色一端,接著說道:“你媽就因為知道了仇人的毒針厲害,所以才不讓你們出去的。唉,她是親手殺了仇人,可是她也給皇甫華的毒針刺中,終於死了!”
夏凌霜登時呆了,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暈了過去。
南霽雲連忙替她推血過官,鐵摩勒又撕下了一幅衣衫,在冷水中浸溼,覆在她的額上。過了一會,夏凌霜醒轉過來,這才能夠出聲痛哭。
衛越道:“夏姑娘,令堂的後事還要你辦,她有遺言要我們轉告你。你不要太傷心,壞了身體。”
夏凌霜哽咽問道:“我媽有什麼遺言吩咐?”
衛越道:“她要你將她的骨灰與你的爹爹合葬,你爹爹當年是在德州被害的,他的墳墓我們替他建在德州城外的朱雀山下。”
夏凌霜的母親從來沒有將這件血案的真情告訴她,以前她技成之日,她母親要她殺皇甫嵩,理由也只是因為皇甫嵩乃是無惡不作的壞人,故此要她為江湖除害,卻並沒有提起什麼殺父之仇。南霽雲從段珪璋之處雖略有所知,但以真相未明,也未曾對夏凌霜講過。因此,夏凌霜聽了衛越的話,不覺一怔,連忙問道:“我爹爹原來是給人害死的麼?這是怎麼回事?”
衛越接著說道:“兇手就是這個皇甫華,你爹爹是在和你媽舉行第二次婚禮的當夜,就給他暗殺了的。”
此言一出,不但夏凌霜驚駭,連南霽雲也嚇得變了神色。衛越說道:“你們不必驚疑,夏姑娘的父親,兩次舉行婚禮,新娘都是她的媽媽。事情是這樣的:夏大使第一次結婚是在天山南路的一個小城,那時他們兩人都在邊荒之地行俠,萬里同行,起居不便,因此便在小城中草草成婚,我適巧也在那個地方,參加婚禮的就只有我一個人;後來他們二人回到中原,有些朋友知道了就要他們補請喜酒,再加上我們這些喜歡熱鬧的朋友起鬨,你的爹爹因交遊太廣,就索性再舉行一次婚禮。”
衛越接著說道:“那時,你已經出世,過了兩週歲,你父親在回疆遊歷之後,回到你外公的廬龍任所,你就是在那兒出生的。你父母要在江湖遊俠,攜帶不便,因此將你寄養在外公家裡,你爹孃的第二次婚禮,你沒在場,當時賓客眾多,你爹爹尚未曾與知己友人暢敘別情,就給皇甫華暗殺了。珪璋,你那時也有參加婚禮的,想來你也不知道他們已經有了女兒吧?”
段珪璋搓搓手道:“啊,原來如此,我那時當真還未知道。怪不得酒丐車遲,也曾對夏侄女的身世起疑了。”
接著衛越就將皇甫華如何與展龍飛勾結,如何屢次冒著他哥哥的名頭私下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