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其冷如冰,另一隻手掌卻如熾熱的火炭,衛越雖然早識得她的厲害,卻也還未想到她已練成了這等古怪的功夫!
展大娘哈哈大笑,陡地喝道:“老叫化,你還想逃麼?”雙掌如環,劃了一個圓弧,將衛越的身形罩住。衛越怒道:“老妖婦,你當我怕你不成?”左手中指一彈,緊接著右手還了一掌,他同時使出兩種武林絕學——一指禪與金剛掌的功夫,剛柔並濟,功力深湛,展大娘也不由得心中一凜:“這個老叫化的功夫,也遠非當年可比了!”當下雙方都不敢輕敵,各出看家本領,拼個強存弱亡!
皇甫嵩給衛越震退幾步,剛剛穩住身形,夏凌霜已是揮劍斬來,皇甫嵩面色大變,再向前竄出幾步。南霽雲恐妻子有失,亦已趕至,皇甫嵩柺杖一勾,將南霽雲的刀頭勾過一邊,強行衝出!
段珪璋一聲長嘯,連人帶劍,化成了一道銀虹,阻住了皇甫嵩的去路,說道:“南賢弟,你和夏姑娘去設法進洞救人,這老賊交給我吧!”
皇甫嵩一拐擊下,段珪璋將劍架住,喝道:“皇甫嵩,你今日還有何話說?”皇甫嵩一言不發,枝頭一挺,迅即用了一招“神蛟出洞”,疾點段珪璋腹部的愈氣穴!
段珪璋焉能給他點中,橫劍一封,“嚓”的一聲,又把他的柺杖削去了一片。但兩人相較,卻是皇甫嵩的功力稍勝一籌,段珪璋也不由得退開一步。
竇線娘彈弓一曳,三顆金丸,連發疾發,皇甫嵩避開了兩顆,第三顆金丸已是流星閃電般的打到了他的面門。
皇甫嵩反手一招,只聽得“叮”的一聲,那顆金丸似乎是碰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發出了清脆的金石之聲,竟給反彈回去!
段珪璋心中一動,這才注意到皇甫嵩左手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指環,和以前皇甫嵩送給他的那枚指環一式一樣!
當年段珪璋為了救好友史逸如,曾單人匹馬闖進安祿山在長安的別府,受了重傷,幸得南霽雲救出,但安府的武士仍然窮追不捨,後來逃到了一座破廟,恰巧碰上皇甫嵩,皇甫嵩替他們打退追兵,又贈靈藥救了段珪璋的性命,他留下了一枚鐵指環給段珪璋,並留下這樣的話語:“若是日後碰到戴有同樣指環的人,務請段大快手下留情。”當時段珪璋還在昏迷之中,這話是南霽雲轉述給他聽的。
如今,段珪璋見了這枚指環,心中一動,猛然省悟,喝道:“好個處心積慮的老賊,原來你當日救我性命,送我這枚指環,乃是早已算到了今日之事,要我饒你一死麼?”
段珪璋是個恩怨分明的人,皇甫嵩對他有救命之恩,但現在又已經證實:他就是殺害夏聲濤和車遲的兇手,而且夏聲濤的妻子、夏凌霜的母親冷雪梅,現在還正被囚在他的洞中,段珪璋豈能把他饒過?
段珪璋虛晃一招,再退了一步,然後朗聲說道:“皇甫嵩,念在你是武林前輩,又曾於我有恩,你,你自盡了吧,你若有什麼未了之事,我可以替你料理!”
皇甫嵩勃然大怒,沉聲喝道:“放屁!”柺杖一揮,暴風驟雨般的又向段珪璋猛攻,段珪璋叫道:“皇甫嵩,你也不是無名之輩。事到如今,你還要貪生怕死嗎?讓你自盡,這已經是顧全了你的體面了!”皇甫嵩連聲怒罵,越打越兇,段珪璋為了報昔日之恩,連讓他三招,險些給他打中。竇線娘怒道:“這老賊已是全無羞恥之心,你還和他客氣作甚?”拔出緬刀,立即和她的丈夫聯手夾攻。
皇甫嵩冷笑道:“你們連自己的兒子也保護不了,還有何面目到此逞能!”他橫杖一封,將段珪璋的寶劍封出外門,杖尾起處,驟然一指,一招“毒蛇尋穴”,逕取竇線娘小腹的“血海穴”。這一招兩式,又猛又狠,端的是性命相搏的殺手毒招!
竇線娘給他挑起了平生恨事,又氣又怒,她緬刀一揮,只聽得“咣”的一聲,皇甫嵩的柺杖從她腳底掃過,而她的刀頭在柺杖上一按,已藉著那股猛力凌空躍起!好個竇線娘,人在半空,刀光一閃,便剁下來,這一刀恰好與丈夫的劍招配合得妙到毫顛。皇甫嵩對段珪璋心存戒懼,卻想不到竇線娘功力雖然略遜丈夫,出手卻比丈夫更狠。饒是皇甫嵩本領非凡,刀尖過處,但覺頭皮一片沁涼,竟被削去了一叢頭髮。
皇甫嵩大怒,柺杖霍霍展開,登時四面八方,都是一片杖影,橫掃直擊,而且在杖法之中,還摻雜著點穴的手法,柺杖本來是粗重的長兵器,但他將削尖了的杖頭當作判官筆使,也居然運用自如,在段珪璋大婦夾攻之下,依然有守有攻。
段珪璋心中想道:“皇甫嵩號稱西嶽神龍,果然是名不虛傳,但卻也不如所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