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
“在哪裡?”傲世控制住讓自己的聲音不再高起來。
“你在,她就留不得。你只需要記得,你現在有的一切,都是齊堡給的。你必須得有這麼個齊堡少主的名頭做庇護。門外的兩名下人,既然對你有些幫助,我就做主將就劃到你的名下,國道館明日就開始招生,你記得前去報名參加就是了,只准用陰焰。”男子只為了這番話而來,不問絲毫家常。
“我從今以後就住在孃親的院子裡。”傲世在後說道。
男子已經出了房門,看著院裡月色之下的兩名靜立的男子,“就你一人,其他雜人就搬到你的舊院居住。”剩下是一地蕭瑟的月光,木卿君看著男子漸行漸遠,月光如霜,披灑在去人身上,顯得髮鬢如同灰染。他眼裡平靜無波,手下剛一動,被融復海一把按住,月光之下,那矮胖的男子眼裡滿是憐憫,“心亂則事不成,你還需照顧傲世。”
木卿君展齒一笑,手裡摸出那把骨扇,輕擊而開:“十幾年光陰,對我對他都是個折磨,齊放和我,都不曾是星塵的心頭之人。他得人而不得心,我人心皆不得,同是一雙可憐人罷了。”兩人說完,看著傲世站在屋簷之下,一刻之間,少年似乎眼底多了些什麼,他朝兩人拜了一拜,雙手合上了房門。月光寒幾許,濃厚的水陰之氣包住了整個院落,波紋初現,斷斷續續地傳來一陣壓低了的啜聲。。
天明十分,木卿君踱出院子,心裡還有些猶豫是否要提醒傲世早些出發,昨晚的反應有些太過平靜了,穩著如傲世,畢竟也才是個半大的孩子。才剛走出房門,只見傲世早已站立在外。他今日穿得一身白索長袍,絹白色的扎染頭巾,眉目之間滿是少年特有的俊逸,只是腰間一火色配腰,正是那日百里小姐所送之帶,倒也貼了幾份異彩。木卿君見他眼裡依舊清澈一片,想來自己也是多慮了。國道館一行,還是由木卿君領的路,融復海一聽要去瞻仰玉闕道術之聖地,興趣缺缺,乾脆就睡起了懶覺,連平日晨練的破軍腿都省下了。
玉闕國成立之時,選了這依山伴水的緋雲城為都城。北陸為北,瞭蒼為南,玉闕在中,各擁帝都,互不相讓,緋雲城最後就討了箇中帝都的謙稱。緋城也實在是城不欺名,城裡城外,遍植春緋紅桃和秋緋楓葉,春日紅桃夭夭,秋日赤帛楓影。城牆也是用紅土燒瓦制磚而成,連玉闕的官服都是搗椒紅色,民眾修房造屋也是極喜紅瓦紅磚,一溜紅到底。正是,遍地赤色城中走,緋雲帝都多紅妝。
才剛走出院落大門,就見一雜役跑了過來,敷衍著小鞠了一躬:“二少爺,這裡有你的一封私信。”信件封口已經有了褶皺,火燙的印泥也只剩下了半邊,傲世有些不悅,“哪裡送來的信件,有什麼內容說來就是了。”雜役聽他語氣,知道他不會追究拆信的事情,嘴裡就說:“也不知是哪裡寄來的,只是個署名叫小銀的娃娃,說了些閒話家常,還說是叫少爺快些回信。”
木卿君就要接過手信,傲世出聲制止道:“我不識得這個人,將信件銷了。”說罷,人已經走遠,木卿君從懷裡取出幾枚子幣,“你就回頭和拆信的人說了,信已經銷了,以後這信都送到我這裡來,就是了”他收起信來,展開一看,信中人寫了滿滿一頁,只是行文之間滿溢熱絡,就是有些不大通暢:
“傲世哥哥,展信大笑。小銀在冰原過得及好,已經得了一友一狗一狐狸為伴,我現住在南原的狐洞裡,裡面有一間書室。這裡終日都是白天,這段時間過了之後又要變成夜晚,四處都是積雪,還經常有大風。小銀總算學會寫字了,你看我這字寫得可還好,你回家後,可都還習慣,那個木頭叔叔有沒有治好你的病,你何時回來冰原看我。我將你送我的頭玉每天帶在身旁,比黑玉還要珍惜幾分,惹得她老是發火。待我向你的爹爹孃娘哥哥弟弟問好。小銀在冰原等著你快快的回信。”
木卿君看完,眼裡又跳出了那小娃的摸樣,傲世已經走出老遠,他步履一快,跟了上去。
同日,芳菲塢也是收到了這封信,只是情景卻截然不同。七歲的碧色一把搶過信件,大聲念著:“姥姥,碧色,塢裡的各位,這封信是若兒第一封親筆寫的信。上封信你們應該收到了,我在冰原一切很好,勿念。”
信到這裡,曳然而止,重色輕義這自古就不需要教授的道理,就連這半點大的小毛孩就用得極好,不過也就這幾行字,也讓老嫗等人樂了半晌,嘴裡一直叨唸著“很好,過得很好,我就知道那孩子雙眼復明之後,就是個出息的人,也不知是否也拜在天原門下,她和紅窈一般,一定也是入了天原。”碧然在旁連忙附和,紅窈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