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端著一碗清粥走了進來。
“娘”傲世激動的爬起身來,怔怔地看著孃親,“孩兒以為,當日一別,就再也回不來了。”
星塵淚眸閃爍,強顏笑道:“傻孩子,這些日子,你可是受了不少苦了,現在,一切都已經好了,”說著,她朝木卿君顎了一下首,“你快將粥吃了,木先生有些話和你說。”
木卿君心裡一痛,看著眼的女子,初遇她時,她正值女人最美好的年華,嬌俏嬈美,自己也才入世,風流不羈,傾心佳人玉潤明豔,一晃多年,她芳華依舊,只是這連日來的變故,唯有自己才深知她現在已如同冬日的蘆葦一般,外表如初,內裡卻已經是纖瘦脆弱,支撐她散發出那股奪人心魄的美的只剩下骨子裡天生的那股子堅毅。如果一切如同十二年前,如果一切可以回到十六歲時,君非妾之良人,早該悔不當初。
傲世心思早非一般的十歲孩童,他依言喝掉清粥,略顯蒼白的總算臉上浮出了一片血色。
星塵愛憐的看著自己的孩兒,一瞬不瞬,她看了一眼木卿君,“卿君,你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世兒吧。”
“有些事情,還是要你親自來說的。,”木卿君強言道:“傲世,你這次已經順利的找到了水陰之源”
“是的,”傲世點了下頭:“孩兒初離堡的時候,還只能用些水盾,吸收了陰源,已經能用上九連珠了,這次更用上了水霧。”
“世兒,以後你在堡內覺不可顯露水陰之力,”星塵眼裡劃過一絲痛楚,見傲世低頭不語,她緩緩說道:“齊堡的圖騰是陽火炎,你的大哥和三弟自小也是帶了炎素出生的,這才是齊堡的正統之力。你出生的時候,身上只帶著些陰火,所以才不受你父親的喜愛,更險些被你大娘藉著機會趕出了齊堡。幸好前些日子,玉闋國君廣告天下,有火素陰陽異能者,男女童都可在國道館修習,太上這才發了話,陽炎陰火都是可以繼承齊家家業的。”
“孃親,孩兒不需要齊堡的一分一毫,我們可以一起離開這裡的,”
“傲世”星塵失聲叫道,“你要記得,為什麼孃親會留在齊堡,這十年來我是為了什麼才留在這裡的。”
她抬起頭,眼裡已是一片悲色,“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是卿君”,她轉過頭去,削肩微顫;”星塵生來福薄,天生水陰之體,資質也是愚鈍,反遭侵蝕,才不得不嫁入齊堡,依附在你父親的陽炎之下,苟延殘喘到今日,”
深吸了一口氣,她抬眼直視著兩人:“千年之前,曾有五元聖國,水陰一脈更出了曠世奇才,水域王。正待統一陳倉的大好形勢下,立下沙溪一諾,五元公閭變故後,水域和金土兩元結下了血海深仇,在反撲屠殺幾乎滅族。木火兩元也是惱怒了水域王帶來的五元兼毀,從此世上再無水域一說。你要記得,孃親好不容易為你求得的這具水火兼修得身子,你一定要給我好好的活下去,重振水域。你答應娘。”
木卿君聽的一震,“星塵,你當初對我說過,只是因為水陰反噬才。。。你竟然拿傲世來完成你的心願,你這是!”
“卿君”星塵看著他,苦笑著:“你對我也是真心實意,星塵永世難忘。這十年來,心高氣傲如你,竟委屈自己在齊堡受這些冷言蜚語。”木卿君潸然神傷。
“你答應我,你此生定要將傲世當做親生孩兒一般愛護,”星塵牢牢地抓住木卿君,她手指透涼,眼裡如同兩人初見之時,清亮透徹,只是又多了一抹無助。
傲世複雜地看著兩人,堡裡關於孃親和木叔叔的風言風語自己是從小就聽慣了的,自出生後,父親更是鮮少來看望自己,眼前的這一幕,讓他心裡有些煩悶。
木卿君看著手中的雙手,“你要我怎麼做?你要我怎麼做,星塵,你好大的算計,好重的心機。不怪乎齊家太上認定你心思狡膩,城府極深,我木卿君被你戲耍了十年還不夠,還要將一輩子都廢在了你和齊軒玉的孩子身上不成。”
他氣得全身顫抖,房中一片寂靜,星塵站起身來,輕輕地撫著他因為氣憤而劇烈起伏的肩膀,她的眼裡,瀰漫著說不盡的溫柔,眼裡淚珠悄然落地。“這是命啊,水陰一族,苟延藏於世間千年,無國無家,生如浮萍,卿君,你可曾那樣的滋味,你可知道?”她靠在他的肩上,肆意地哭喊著,十幾年的沉鬱迸發了出來。
傲世呆坐在床頭,他從來沒看過母親如此的失儀過,這時的母親早已沒了在大娘三娘前的退讓,在爹爹前的冷漠,更沒有在太上面前的隱忍謙卑,只是如同一個幾歲的女童一樣,完全崩潰了一般的哭鬧這。
木卿君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