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崔呈秀在湖北殺不得,魏忠賢在寧遠死了,當時我在寧遠,這回崔呈秀要是再在這裡死了,那瞎子也知是我殺的了。方榮,你是信王義兄,我知你定然助著他的。而本王也是支援信王的。既然如此,方榮,你何不為朝廷效力呢?本王與信王保你在皇帝身邊,這樣閹黨也不敢再如此囂張了。大明江山便是壞在這幫閹黨手裡的。”
方榮惑道:“你說什麼?”
寧王道:“希望方公子能為朝廷效力。”
方榮笑道:“王爺太抬舉在下了吧?恕在下不能答應。”
寧王道:“為什麼?你們習武不也是為了光宗耀祖麼?難道還有比留在聖上身邊更光宗耀祖之事?”
方榮笑道:“伴君如伴虎,在下雖沒讀過書,但這道理還是懂的,而且,在下殺了魏忠賢,得罪了朝廷很多人,個個恨不得抽我的筋,扒我的皮,叫我去送死麼?王爺的心意在下心領了。”
寧王轉開話題道:“方榮,崔呈秀已然上京了。”
方榮笑道:“那太好了。”
寧王笑道:“其實你不用威脅崔呈秀,崔呈秀也不得不上京的。本王已派人上京找了長樂宮之人,聖上被長樂宮之人困於香山。長樂宮助著鬼見愁天險,又有皇帝相威脅,錦衣衛屢攻不入。崔呈秀身為兵部尚書,不得不回。”
花語婕笑道:“王爺這是圍魏救趙。皇帝的行蹤莫非也是寧王暴露的?”
方榮道:“寧王的眼線真長啊。”
寧王道:“不談這個了,方榮,你現在是風雲人物,無論你做什麼官,都沒人敢反對你的。等你掌握了兵權……”
方榮笑道:“掌握兵權?”
寧王道:“這本王與信王都會幫你。崔呈秀要死也是遲早之事,不是麼?”
方榮忙道:“不好意思,方榮從沒想過要去做官做將軍領兵打戰。我也沒這資格。”起身道:“在下告辭了。”
寧王忙道:“方少俠,你的抱負是什麼?”
方榮想了想,又坐下道:“江湖之人,抱負莫過於行俠仗義、除暴安良、懲奸除惡。”
寧王笑道:“不錯,不過你這是為一個人仗義,除一個暴,懲一個奸,但是你要為國為民,這才是最大的行俠仗義,懂麼?你是在為全國百姓仗義,除天下奸惡,明白麼?孰大孰小,你明白了麼?”
方榮道:“不。我知孰大孰小,但也知孰是孰非。恕難從命。”
寧王道:“好吧,希望你多想想,方榮,你現在是朝廷重犯,難道不想由重犯變成重臣麼?難道你不想堂堂正正地與閹黨對抗麼?魏忠賢的殘餘勢力也是不能小瞧的,崔呈秀,你也知道了。”想到崔呈秀,忽然哈哈大笑道:“這廝被你這幾天搗得睡不好覺,吃不好飯,也想逃之夭夭了,正好與我的圍魏救趙湊在一塊,他就風風火火地走了。”頓了頓又道:“方榮,白銘你殺了,魏忠賢你殺了,現在就剩一個崔呈秀了,崔呈秀對你是又恨又怕的,這回他也是被你嚇跑的。當日他女兒說起綁架她的是方榮時,你不知他當時的臉有多驚訝。方榮,你不知道你的威懾力有多大麼?你要在京城出現,不誇張地說,皇宮都要抖三抖。”
方榮笑道:“但不知寧王為何不怕我?還請我來喝酒?”
寧王笑道:“要說本王不怕那是假的,不過本王既知方榮一次次地都不殺本王,那麼方少俠也絕不會再無怨無故殺我,既不會殺我,何怕之有?”
方榮笑道:“為王爺不怕我乾杯。”說完一飲而盡。
寧王也幹了一杯,道:“你明白我的意思麼?只要你往皇宮一站,沒人敢動一動。只怕崔呈秀也會辭官而去。這既保住了大明,又嚇走了奸臣賊子,這天下便太平了。”
方榮笑道:“我要這麼有威懾力,天下怎麼還有這麼多惡人?若天下靠我一人的威懾力便可天下太平,那我應該不是人,而是神了。”
寧王道:“不錯,現在只是你站的不是地方而已。就像皇上,他若站在這裡,他也不過是個平名百姓,但他只要坐在皇位上,他便可以主宰天下蒼生。可救民於水火,亦可推民於水火。方榮,你只要與皇上站在一起,那麼你便可救民於水火了,那才是你真正需要行俠仗義、懲奸除惡的地方。”
方榮道:“還是做個野鶴閒雲、孤魂野鬼吧。想走便走,想留便留,也不用那許多約束。”頓了頓又道:“好了,方榮告辭了。”
寧王無奈,道:“下回遇到你,我還是不得不抓你。你走吧。希望你好好考慮我今天跟你說的話。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