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雷斯和德拉科。
“他怎麼了?”佈雷斯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皺著眉問德拉科。後者茫然的搖了搖頭。
西瑞爾擠進人群中,沒頭沒腦的衝撞著跑進了樹林裡。這兒人少了很多,他放慢了腳步,慢慢的在樹林裡走著。
嫌他沒教養就早說啊,他本來就這個樣,憑什麼要為了一個拋棄他的人改變。西瑞爾委屈的想。他重重的踩在土地上,腳下厚厚一層的樹葉和樹枝不堪重負的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他到現在都不明白教授為什麼發火,明明之前更不靠譜的事情他都做過,他以為教授已經清楚明白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了,現在還來嫌棄他不是太晚了嗎!
西瑞爾生氣的憑空踢了一腳,幾片樹葉被帶了起來,飄悠了一下又落回了地面。他找了棵最大的樹,在露出地面的樹根上坐了下來。
這裡離走道大概很遠了,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到燈籠的光,散場的人們大聲吵鬧的聲音像是隔在夢境外面似的模模糊糊的聽不真切。
一個適合單獨待著的地方。發過了脾氣以後,西瑞爾終於可以理智的想點事情了。
他把斯內普說的話又想了一遍,可不管怎麼想,那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明白的表現出了嫌棄!這讓西瑞爾又是一陣氣悶。
我一個人也挺好的。西瑞爾氣呼呼的想。回去以後他就收拾東西回家,再也不要理教授了,也不讓奶油理他。
可是以往和斯內普相處的畫面卻時不時的跳進腦海裡,他煩躁的甩了甩頭,但是那些畫面就像是在腦袋裡紮根了一樣怎麼都甩不掉,他索性歪過頭靠著樹幹任由這些畫面霸佔自己的腦袋。
其實教授對我真的挺好的。西瑞爾冷不丁的冒出了這個念頭。他被自己嚇了一跳,我氣還沒消呢,他念念有詞的嘀咕著。即便這麼催眠自己,火氣還是慢慢的消了下去。
反正就算現在回去,教授也不太想看到他吧。他沮喪的垂下腦袋,有些後悔剛剛為什麼那麼衝動,如果當時好好道歉了,教授大概也不會生氣了吧。
可我為什麼要道歉!西瑞爾突然念頭一轉,我有什麼好道歉的!
他又開始生悶氣了。
在他看來,自己什麼事都沒做錯,反倒是斯內普莫名其妙的對自己發火,還說他無法無天,像個小混混一樣!
等等,像個小混混?
西瑞爾愣住了。斯內普發火的時候自己在做什麼?他咬著手指愁眉苦臉的想,好像他當時把一個椅子扔到窗戶外面去了?
所以斯內普是在氣他搞破壞?就像其他的父母因為孩子調皮搗蛋而生氣一樣?他突然想到了萊希特兄弟的父母,他們經常為了那對不聽話的雙胞胎兄弟而頭疼,西瑞爾無數次看到他們對著雙胞胎兄弟咆哮。
西瑞爾用他們生氣的表情和斯內普教授的對比了一下——
不太一樣,斯內普教授沒他們的表情那麼猙獰。西瑞爾默默的想。
但他已經差不多想明白了。
西瑞爾站了起來,他拍了拍屁股,準備回帳篷認錯去。可他發現了一件要命的事情,他不認識這是哪兒。
周圍都是相同的樹木,他甚至連自己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都分不清了。他驚恐的發現,就連霧氣也像是存心搗亂一樣變得更濃了。
如果這是對調皮的孩子的懲罰,那真是太糟糕了。西瑞爾在這種時候想到了小時候媽媽說的故事——不聽話的小孩會被上帝丟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最後被烏鴉吃掉。
誰會相信啊,真蠢。西瑞爾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惴惴不安的往前走。四周黑漆漆的,茂密的樹冠把這兒遮的嚴嚴實實的,月光一點兒都透不進來,這裡唯一的亮光就是西瑞爾胸前那枚胸針,可這點光連他伸直的手都照不到。
“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西瑞爾挫敗的嘟囔。他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在樹林子裡兜兜轉轉,卻始終找不到那些亮著的燈籠。
不知道過了多久,西瑞爾又回到了之前坐著的那棵樹前,整片林子裡就這棵樹最大,非常好認。他喘著粗氣坐在樹根上,靠著樹,連動下腳趾都不太願意。他再也走不動一步路了。
這麼晚了,大家都該熄燈睡覺了吧。西瑞爾迷迷糊糊的想,啊,熄燈!他猛地睜開眼睛,驚呼,“燈籠可能都被熄滅了!”他說不定已經很多次靠近那條小道了,然後因為沒有看到燈籠就又離開了。
果然是上帝的懲罰嗎,可這片兒不該歸梅林管嗎!西瑞爾忿忿的想,扶著大樹,吃力的站起來,又跌跌撞撞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