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他收買的小官,為了自己的安全,又偷偷地買通了自己的直屬上司。實際上,此案涉及的大員,遠比所有人想象的要多。
可以說,從一開始,馬爾薩斯就控制了整個局面。只不過,杰特的意外舉動,讓阿洛斯托爾幸運地逃脫了。但剩下的尼亞哥夫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在局勢明朗後,為了自己的安全,那些被人抓住小辮子的大員們,全都站在了馬爾薩斯那邊。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場仗,還沒開打,馬爾薩斯就取得了勝利。
阿洛斯托爾之前曾經奢想聯合軍部,反對馬爾薩斯。實際上,那隻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空想而已。
現在,尼亞哥夫一家,不得不懷著悲慟的心情,踏上那漫長而痛苦的逃亡之旅。
此時,尼亞哥夫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承諾,假如杰特和太鷹能讓他們一家脫險,他就向杰特效忠。得到了滿意的答覆,太鷹也全身心投入到逃亡計畫當中。
幸運地,五個人中,沒有一個是非戰鬥人員。連潔妮也是一個操縱植物的異能術士。這讓太鷹的壓力減輕了不少。
剛開始,尼亞哥夫還念在對手都是不知真相的同胞,而處處留手。但後來,他們對這些人絕望了……
十五天後的一個清晨,突破了十數次圍追堵截的他們,來到了希曼要塞北面八十公里處的一座荒山腳下。
“太鷹先生!你說拉洛什麼時候會到?”儘管在這幾天裡,尼亞哥夫已經問太鷹不下百次。但是,他還是按捺不住,再次輕聲問道。
“理論上嘛!應該是這兩天到,實際上……敵襲!”太鷹大叫的同時,一甩手,用兩顆小圓石擊飛了撲面而至的兩支飛箭。幾乎是任何時候都處於戒備狀態的眾人,二話不說地用撩、擋、挑、磕等各種方式,擊下了飛射而至的箭矢。
遠射後,就是近攻。三十幾個忍者打扮的傢伙,旋風般從附近一個小樹林卷殺出來。
沒有大聲的吆喝,沒有高舉的刀劍,有的,只是冷酷森然的殺意。這讓所有人都看出,來犯的敵人身手不弱。
但這一切,並沒有把太鷹他們嚇倒。
“殺!”尼亞哥夫一聲暴喝,一馬當先、毫不畏懼地迎上衝殺過來的忍者。
但是,就在雙方人馬快要接觸的前一剎那,幾聲鬼哭似的慘嚎,從黑衣忍者們的背後傳來。意外的慘叫聲,讓忍者們的步伐為之一滯,很明顯,遭殃的是他們的人。
眾人尚未反應過來,新一波的弓箭,如流星雨般從樹林飛掠而出。附著在箭上的電光,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耀眼,那麼的致命。
還沒來得及轉身,從後而來的勁箭,就悄然沒入了他們的背脊。死亡,並沒有為他們帶來多大的痛苦。因為,蔚藍色的電光,在一瞬間麻痺了他們的神經,消弭了他們的苦痛。極不自然地,三十多個疾跑中的忍者,忽然像失去骨架支撐的軟皮囊,慢慢地軟倒在地上。
幾乎是同一時刻,在斑駁的樹影中,杰特現出了他偉岸的身影。
他,和他身後的部下,同樣是獵頭者打扮。但是,這個中不同,只有身為被救者的尼亞哥夫才可以真切地體會到。
昨日,在戰場上拼死拼活,至死方休的敵人,今天,竟然成了自己一家賴以活命的守護神。戰友的血,尚未乾透。耳邊,迴響著他們臨死前淒厲的哀嚎。彼此的兵刃上,還纏繞著弟兄們無法安息的冤魂。
我,真的能夠當拉洛的部下嗎?百般滋味、千般苦澀,霎時,聚成了一個迷惘的漩渦,讓尼亞哥夫的心,徹底地迷失在裡頭。
但是,一縷希望的晨光,進入了尼亞哥夫的心房,掃清了他心中最後一絲感傷。連那個充滿迷濛的漩渦,也漸漸變得清澈起來。
這晨光,就是杰特的笑容。
笑容,是那麼的淺,那麼的純,彷彿這只是掛在嘴角上的一個皺摺,並無絲毫的特殊意義。但,這個笑容,卻散發著奇異的魔力,把尼亞哥夫那顆顛沛流離、孜孜不安的心,迅速安撫下來。
這笑容,並不是貴族們那種掛在臉上,用肌肉硬堆出來的笑容,更不是政客們那種甜如蜜糖的虛偽笑容。這笑容,很真誠,像一道敞開的大門,毫無保留地向尼亞哥夫展示自己那可以包容一切的寬廣胸懷。
他,快步上前,向這位曾經的死敵,伸出了自己寬厚的手。
充滿誠意的陽光,就這樣驅散了尼亞哥夫心中最後一絲疑慮。
歷史性地,兩位軍事巨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用“君子之交淡如水”來形容這兩人,是最貼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