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眼皮底下,又上演了一出驚天大騙戲……
太陽斜下去了,感覺就是整個宇宙灰淺紫淡的幕落。送走了奔忙的白日,臥躺深宮的利卡納二十五世,開始慢慢地清點著經過一天奮戰後,在心裡新添的傷痕。
看著窗外迅速下落的黑色大幕,老國王不禁哀嘆時間之短暫。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死去的三個兒子。不過,他只是哀嘆了一聲,並沒有掉淚。大概,悲情的淚水早已經流光了吧!
不肖的大兒子死了,自己看好的二兒子也死了,連自己不太喜歡的拉茲,也永遠地躺在了他母親墓旁的新墳裡。很明顯,拉茲的屍體是杰特埋葬在那兒的。
老國王的感情,想讓自己把殺死拉茲的過錯全推到杰特的身上。可是身為領導者的理智,卻告訴自己不可以。不管怎樣,跑了杰特,現在利卡納裡面能夠撐住場面的,只有依然臥床養病的沙巴龍、雪鷹軍團長卡納斯、還有跟杰特關係密切的哥亞魯和瑞普。
其實,老國王並不是不想罷貶哥亞魯兩人的,然而,國內實在無可用之將了。但最令自己擔心的並不是這些,三位王子死後,那些皇族血親豪門也開始明爭暗鬥了……
“唉!”彷彿要把肺裡的冤屈全數吐盡似的,老國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回頭看著擺在桌面上大大小小的藥罐子,利卡納二十五世忽然發現:原來,有時候死亡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啊!
被病魔和衰老一同折磨,卻連死亡的資格都沒有,這種痛苦真是……
“唉!”老國王再次仰天長嘆。
夜空中,孤寂的星星正俯望著天黑之後的人間。看著那孤寂的微星,老國王更倍感孤獨。
“唉!這年頭,可以信任的人越來越少了……”彷彿在自言自語,老國王低喃著。
轉頭,看了那份擱在藥罐旁邊的緊急報告一眼,老國王再次皺起了眉頭。雖然已經看過不下十遍了,但這位國王陛下還是很認真地把報告再看了一遍。
“十萬獸人入侵……唉,怎麼偏偏挑這時候……”在恍惚中,老國王想起了幾個月前,在皇都附近打架的拉洛軍團牛族戰士是何等勇猛。
“如果杰特那傢伙在就好了,至少我不用這麼操心吧……咦?我怎麼又想起他來了……”一種悲痛的矛盾感頓時充斥了國王整個心胸。這種感覺就像梗在喉嚨的魚骨,吞不下、啃不掉、拔不出,大概會成為他永遠的痛吧!
下一秒,華麗宮殿的空氣裡開始沉澱出一股淡然的靜默。
想了一會兒,老國王從懷裡拿出一個小鈴鐺來輕搖了幾下。彷彿在為清悅的鈴聲伴奏,窗臺前面的蠟燭也隨風搖曳了幾下。
“來了嗎?”老國王問。
“是。”沉穩平靜的應答聲,從剛才空無一人的房間角落裡響起。
半眯的老眼,凝望著這個幾乎跟黑暗融成一體的黑衣男子,老國王眼中露出很滿意的神光。“幻,是你的武藝進步了?還是說我的眼睛更花了?”老國王這不知是讚歎還是自嘆的話,並沒有換來任何迴音。
或許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或許這個名叫幻的男子本身就不喜歡多說話,總之,此刻的他依然如融入大海的水滴一樣,隱沒在黑暗的角落。
“唉!你這人……是了,你跟我多少年了?大概也有兩、三年了吧!”
短暫的沉默過後,是短促而準確的回答聲:“是一千二百六十八天。”
“哦?這樣嗎……一直以來你都很能幹,而且從不犯錯。”
國王的讚賞沒有換來忍者的任何喜悅,他反而道:“我監視大神官的任務失敗了。”
“不能怪你,他提早半年把身邊所有可能探聽他秘密的人全部調離,這隻能說是他太小心了。而且……”
沒有讓國王替他辯解下去,他大聲道:“屬下任務失敗,願受責罰。”
“……我不是說過我不會罰你的嗎?”老國王輕輕地搖了搖頭,本來想寬慰勉勵他一番的,誰知道,竟然弄巧成拙。
國王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幻,他忽然發現自己竟完全無法瞭解,這個實力高強的忍者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幻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謎,擁有不下於劍聖的身手、鬼魅一般的實力、堅韌不屈沉默寡言的性格。
三年前的一個深夜,他就像黑夜裡吹拂而至的一陣風,在沒有驚動任何侍衛的情況下,突然鬼魅般跪倒在自己的臥床前,說要當自己的手下。
無論是當時還是現在,自己都想不到拒絕他的理由。如果說他要弄垮自己的王國,當時他只需一刀就夠了,但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