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顫,呆了一下,然後彷彿是下定決心似的,輕輕捋起一點袖子,露出一隻賽雪嫩白,在燈光下泛耀著晶瑩亮澤的玉手。
饒是對美女抵抗力大有進步的杰特,對此也不禁暗暗倒抽一口涼氣。
實在是太美了。春蔥般的柔荑美得眩目,讓人窒息,彷彿在這隻手上,附著一個由愛與美的女神落下的魔咒,輕易地攝去了杰特的心神。
看著這隻手,杰特忽然想起了希露和愛麗絲的手。她們的手都很美,但她們的手上,都附著明顯的氣息,希露的是嫵媚,而愛麗絲的則是典雅高貴。
可是這隻手不同!這隻手上的氣息清純、乾淨、自然,仿若擺在杰特面前的,是一具由天神所雕刻的活體雕像。
這是不屬於人間的美麗,雖然並沒附有天使那種神聖的光環,但這脫俗的清麗,已足以讓人不忍褻玩。
杰特不敢看下去,他悄悄地把聚焦的視線散開,把自己的心神融貫到整個房間,而不是落在她的身上。他害怕,他害怕自己真的忍不住鑄成大錯。所以,他姿勢不變地再後退了一步,讓自己的背貼在牆上。
“小姐!外面天氣冷,請把衣服穿好。”杰特的態度說明了一切。而女郎也愕然地停住了。
半晌,女郎再次幽然地嘆氣:“拉洛先生……你是一個君子。”
“我不是君子,我只是一個有正義感的山賊。”杰特輕然一笑。
“有正義感的山賊?”
“一個只會要屬於自己的東西的山賊。”
女郎沒有再說話,她似乎認命似的下了床,緩緩地走向大門。她的步伐優美但沉重,可能是想到自己回去後的悲慘命運吧!
當她走到杰特跟前的時候,她停住了腳步,對杰特道:“你知道我這樣回去會有什麼樣的悲慘下場嗎?”
杰特不敢抬頭正視她的眼睛,他望著地板,一字一字地回答:“我只知道留下你,會有無數人民更加悲慘!”說完,杰特不敢看她,因為他從那低微的抽泣聲和她微微聳動的肩膀中知道:她哭了,無聲無息地流著悲痛欲絕的淚水。
但杰特沒有選擇。
絕情、絕話、絕路。
走上絕路的人,都是被逼的。從一開始,女郎就失去了選擇的權利。也許對於她來說,這就是最大的悲哀。
但對於杰特來說,他寧願以後都能面對這種選擇,犧牲少數人,拯救大多數人。這從來都是一種合理但不合情的選擇。不過最起碼,當自己面對陌生人的時候,自己可以單憑理智去作出抉擇,而自己內心的痛苦會少一點。
雖然此刻杰特依然沉溺在愧疚和不安的漩渦當中,但杰特相信,自己一定能很快地爬出去。
女郎慢慢地走了。
看著女郎孤獨無助的背影逐漸步入悲慘的深淵,杰特突然動了那該死的惻隱之心。
“請問,我還有什麼能為你做的嗎?”話剛出口,杰特就後悔了。
人就是這樣的,開始無論是誰都不知道彼此的心意,但接觸得越多,知道得越多,就越無法割捨。
然而對於杰特來說,說出去的話好比潑出去的水,在他後悔的同時,杰特打定了另一個主意:只要女郎的要求不是太離譜,自己就盡力去完成它。
彷彿對杰特的憐憫並沒寄予多大的希望,她並沒轉身,只是輕輕地搖搖頭,道:“世事難料,人心難測,要先生為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不知生死的人,實在太難為先生了。”
杰特默然點頭。的確,此刻的自己,並沒有那份精力去管這種大海撈針似的事情。
女郎黯然傷神地繼續往外走。
不知是否被女郎那悲然的情緒所感染,天,忽然下起了冰冷的雨,雨花冰冰的、冷冷的,似乎在訴說著一個苦命女子心中的無限孤苦。
在漆黑的夜幕下,那個臃腫的身形,在此時此刻卻顯得那麼孤單、那麼寂寞、那麼可憐。
杰特的惻隱之心再次動了,雖然明知是錯誤,但他依然喊了出來:“等等!”
臥室在三樓,女郎已走到地面的空地,可杰特腳尖一點,一個飛身就到了女郎的面前。
然而,當彼此面對面的時候,杰特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
“有什麼事嗎?拉洛先生……不!元帥閣下。”女郎輕輕低頭的同時,發出瞭如蚊的低音。
“……我……你……唉……怎麼說呢?我是一個有六個老婆的男人,不!還沒結婚,不!如果再加上那個理論上傳說中的緋聞女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