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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接著又感慨他的政治“幸運”了。他幸虧去世在“*”之前,不然的話,不知又要吃多少苦頭呢,從這一點上說,該算是件“幸運”的事吧。

盛毓常早年沒有孩子,領養了兩個,其中一個在上海震旦大學讀書時加入了*地下黨,後來成為著名法學家,名盛愉。盛毓常自從娶了王碧芙夫人後,陸續生了八個孩子,四男四女,兒子是盛承志、盛承惠、盛承懋、盛承憲;女兒盛承璞(盛瑋)、盛承琦(盛瑛)、盛承瑨(盛琪)、盛承珏。經過抗戰八年和四年解放戰爭,盛家大房到了他們這一代,祖上留下的“老本兒”差不多已吃光了。他們這一代人的記憶中,小時候父母總是在為家裡的經濟犯愁,到了1940年代末期,已經不得不賣賣噹噹過日子了。盛承懋在他的*中寫到,那時常有收購舊貨的人到家中來,但是解放初所有的奢侈品都身價大跌,一隻紅木凳子才賣一元錢,以至於到了開學的時候,父母還要為他們的學費頗費周折。不得已,老二盛瑛放棄了學業,較早參加了工作,每月把工資的80%寄回家,貼補家用。

1952年,為了節省開支,他們全家搬到了蘇州。在極左的唯成分論尚未氾濫成災的時候,有關部門沒有與他們為難,從現實出發,給予他們兄妹甲等助學金資助,從而使他們完成了中學學業。盛家人智力絕對達標,他們個個學習成績優秀。最終,盛琪考取了華東師大;盛承志高中畢業後入伍,先是進入南京軍事學院學習,1958年又考取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盛承懋考入北京師範大學。輪到盛承憲、盛承珏考大學時,“*”爆發了,他們就自學成才。自然,在後來極左路線佔上風的時候,他們僅僅因為家庭出身問題,遭遇了很多磨難。現在,真的“雨過天晴”了,過去的磨難反而成了他們精神上的另一種財富,他們比一般豪門子弟活得更加充實,更加自信。

寵辱不驚盛毓郵

筆者2000年在東京見到盛毓郵先生時,老人家已九十歲了。

那天毓老的小兒子盛承興先生——一個大半輩子生活在日本,卻能說一口地道的上海話的中年實業家,駕駛著他那帶“天窗”的漂亮轎車,帶筆者去見他的老爸。

毓老是盛宣懷的孫子、盛老四的大兒子。他出生在一個意味深長的年頭——1911年。這一年既是盛宣懷官至郵傳部尚書(即交通、郵電部長),發達到了極至的年頭,又是盛極轉衰,盛家開始走下坡路的年頭。雖然其祖父為其取名“毓郵”,小名“傳寶”,但老人家郵傳部尚書的位子只坐了十個月,就爆發了辛亥革命……所以從他出生開始,就一直生活在一種盛極轉衰、日薄西山的家族氛圍中。他是這個家族九十年間的歷史見證人,又是一個窮則思變、東山再起的成功的實業家,是盛家一道特殊的風景——一個不可多得的、頗具傳奇色彩的老人。 。 想看書來

第十二章 野火春風(3)

車子在東京市區南部的小山上蜿蜒,繞到王子飯店後面的一片幽靜而典雅的住宅區,在一幢精緻的小樓前停下了。門簾自動捲起,車子入內停妥後,我們從一側的電梯上去,升至三樓,就是毓老的大客廳了。

一壺釅釅的茶早在等候了。從客廳沿牆一圈皮製的大沙發看,這兒應是常年高朋滿座。不出筆者所料,眼前是位非常慈祥、第一面即令人生出信賴感的老人。寬寬的額頭、四方臉型,相貌酷似其父。我們像是老朋友似的,很快就進入了主題,歷數起那些陳年穀子般的盛家舊事……

令筆者感到震驚的是,老人面對家族的興衰,有一種現代人少有的坦率與真誠!他沒有一般豪門子弟,好為其家族隱惡揚善的舊習,更沒有紈絝子弟的虛榮和玩世不恭,他平靜而堅定的語調,來自他內心的充實——所謂大徹大悟,原來如此呵!

談起他的祖父,老人家依然充滿了崇敬與自豪。他認為他的祖父之所以了不起,是因為他是在一個封建末世圖振興,在一個農業國裡辦工業,在一個弱國的地位上與洋人抗爭……

1940年代後期,盛氏家族已全面衰落——盛宣懷的幾個兒子當中,連財大氣粗的盛老五、盛老七,也先後在上海和香港生意失利,迅速地走向了暗淡;盛老四把自己的那份家當花完了,再花大兒子毓郵的錢;盛毓常連遭兩次大的經濟損失,手裡的鈔票已所剩無幾;“頤”字輩的堂兄盛老三(盛文頤)因漢奸罪被投入監獄。小姐當中,除了五小姐嫁的林家(林薇閣)在臺灣尚有一批企業外,七小姐和八小姐日子都日趨艱難。七小姐的丈夫莊鑄九曾投資靜安寺百樂門舞廳和一家旅行社,但都經營得不順心;八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