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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想到了第一次擁抱,想到第一次吻……

“媚娘,我不能自由來,我早想找你……”

“這樣久,等得人老了。”她側轉頭,把面頰偎依著他的下頜,突然,她把身子一扭,頭貼在他的胸口,“阿治,你不該來這兒,萬一讓人知道了,不得了啊!”

“現在,不用怕了,我是皇帝——”李治用力扳起她的頭來,“不再有人能干涉我們的行動!”

“我知道,不過,輔政大臣會找麻煩的,而且,這也不好,對於你,一個皇帝的德行——”她的聲音是飽含痛苦的,而一些冠冕的詞句配合著的卻是飢渴的行動,潛伏在她心底是奔騰的野心,於是,她在野心的煎熬中終於又戰慄地叫了:“阿治,我見到你,就是死,也甘心了,我等了你一年,那樣長的日子……”

女性的飢渴有似琵琶的急調,李治呼吸迫促,終於也像餓獸那樣,俯下身,嗅她,吻她,拉扯她的衣衫——

“不,不!”她發出如鬱雷那樣沉重的聲音,然而她的身子軟了,一些反抗的力量都沒有了。

就在這怒潮澎湃的一瞬間,她的帽子掉了,露出尼姑的光頭,她一翻身,想掩飾,但是,遲了,這一意外使得她傷心地哭了——她恨自己的光頭,那是最可恥的啊!一個女人,頭髮是美麗的主要襯托,沒有頭髮的女人,無疑是醜的。

“媚娘,留起頭髮來,你是我的,你從今之後是我的!”

“阿治,阿治……”媚娘悠悠地叫著,“你還要我嗎?真的嗎?阿治,我這一年之中,做過許多噩夢,我夢見你不再理睬我,我夢見你把我趕走,阿治,我……”她又流淚了。

他緊緊地摟住她,奔騰的感情被她的眼淚沖洗,慾念轉化為綿綿的情意。他貼在她耳邊說:

“媚娘,你放心,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當時,我使你出來做尼姑,就已安排好了,免得旁人多說閒話。現在,你再進宮,和前皇就不再有牽連了呀!”

“陛下,”她枕住他的臂膀,“我留起頭髮……嗯,我怕,阿治,我怕!”

“沒有什麼可怕的,我現在和故世的父親一樣,是最高權力者,沒有可怕的事了,等你留長了頭髮,我們在宮內,就可以日夕在一起。”他平和地說,輕輕撫摸她的口與鼻,撫摸她被淚水沾溼了的面頰。

她合上眼睛,好像很疲乏,身子軟綿綿地融和在皇帝的身上,這使得他一度低退了的欲焰又燃熾起來。

恰當此時,獨孤及在禪房門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隨後,用腳尖發出表示行禮的聲響。

“皇上,時間到了——”

李治還不曾回答,媚娘卻似夢中醒來,用全身的力氣把他摟住!她的眼眸,散放出異樣的光焰,似怨,似訴,似戀,又似飢渴,她不肯放手。

“媚娘,我會再來的。”

她在一種輕微顫抖的狀態下站起來,替訪問尼庵的皇帝整理衣冠;然後,旋轉身,對著銅鏡,揩拭自己頰上的淚痕,並且加披了一件法衣,低著頭送皇帝出去。

李治緘默著,在內侍面前,他無法說體己話。她送到門口,依照常例跪伏著,一直到馬蹄聲去遠,才站起來。

感業寺還是和平常一樣,但在她的眼中,印象完全變了,她怔怔地望著大門,冥想自己回到金碧輝煌的宮殿中去——那兒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有著一切的繁榮與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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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則天》第一卷(4)

回進禪房,她在鏡中端詳自己,雖然剃光了頭,但她還是欣賞自己的美麗。她想:半年之後,我的頭髮會和從前一樣了。

但是,等候頭髮生長的時間是悠長的,一個月之後,她的光頭雖然長滿了黑髮,但那些短髮沒有美感,她厭惡短髮,長日用絲巾包好,連自己都不願意見。

獨孤及每隔七八天會來一次,多情的皇帝總要他帶幾件珍奇的小禮物來,媚娘暗暗苦惱著——她需要錢!自從蓄髮以來,感業寺的經費已不夠她花費了,宮內的內侍到來,她每次都得付出豐富的賞賜。她知道這些內侍沒有成事的能力,但一言可以喪邦,她懂得這些,僅僅三個月的短時間,她付出的賞賜已經有十幾萬錢,再者,她自己因蓄髮也增多了開支——

她注意美容,每天早晚服珍珠粉。據古老相傳的方法,服食珍珠粉是可以防止面板衰老的,長久服食珍珠粉,面板就會永葆少女的滋潤與光滑。

她購置了小巧的白玉磨,監視著齋姑把渾圓的珍珠磨成粉末。洛陽市上,雖然也有珍珠粉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