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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她仍是不肯接受龔培元已逝的訊息,那日跟以往沒什麼不同,她甚至沒見到父親最後一面,突發的心肌梗塞。她雖然一直知道父親心臟不太好,需要調理和實時檢查,卻沒想到竟然到了猝死的程度。

那日,她乍—聽到這個訊息,仍是定了心神去了醫院,卻在揭開覆住身體的白布露出她熟悉的慈愛的臉時暈了過去,凌希文在身後牢牢接住了她墜下去的身子。

他也不好,臉色青白,眼窩暗暗的,眼裡佈滿血絲,下頷冒出來的胡茬更顯憔悴,卻仍然一邊照顧她,一邊料理後事,把公司安排妥當。

自那時起,她的精神就不太對,身體嚴重的透支卻根本睡不著覺,夜夜睜眼到天明,若說清醒,別人說話時卻反應木木的,只剩一雙呆滯無神的眼。

再這樣下去,她就也跟著垮下去了。他硬是將公司的事死扛了十幾日安排的差不多強行帶著她出外度假。

再美的景,她也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她根本顧不得黏在她身上的憂心忡忡的眼。

這慵懶的海風似乎能緩解緊繃的神經,她漸漸的能入睡了,雖說睡得不沉,一點風吹草動便會驚醒,卻顯然有了改善。

那時的她,顯然只沉浸在自己的悲痛情緒中,根本看不到別人。此時她回到往昔,卻發現了他那雙擔憂的眼下似乎還有些什麼,難以言表的糾結與黯然。

自從龔培元去了,她的精神一直不太好,他也只是照顧她引得她開口說話,卻未曾要求她同房,即使在這人跡稀少的人間天堂中,她自然也不曾留意。

此時的她,如幽魂般或是一個虛幻的沒有實體的影子,站在過去的記憶中,身臨其境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如同一個真實的不能再真實的巨幕電影。

龔念安在床上睡著,她想摸摸自己沉睡的臉頰,卻發現手從她身子穿過,把自己也嚇了一跳,真真的如同野鬼一般。她又奔向門口凌希文離開的方向,穿門而出,他穿著件淺灰色的亞麻休閒衣,在夜裡很容易分辨。

他的腳踏在長長的木質迴廊上,木頭吱吱的輕聲作響,而她就跟在身後無聲無息的飄過。畢竟對於她這樣的遊魂,應該不用擔心被發現,卻仍是心裡惴惴的隔了段距離,卻不想凌希文頓住,猛的一回頭,眼睛直直的瞪過來,正對上她的。

她嚇得慌忙捂住了嘴,後退了小半步,後來才想起他應是看不到她,輕輕地側移了一下,伸出手臂,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又一下,他沒反應,眼睛眨都沒眨一下。

他似乎也覺得自己多心,卻仍是蹙眉,為自己突如其來的奇怪直覺,轉身,又向目的地奔去。

午夜的海灘,僅有遠處villa長廊的模糊燈光,幾乎是暗成一片,遠處的海和天,是無邊無際的墨黑,似乎要將人吞沒。

“你怎麼在這?”凌希文不悅地對著遠處的虛空說話。

她從他背後遛出來,黑暗中慢慢露出一個人,由遠及近。

“散步。”那人大言不慚的開口, “你不覺得半夜來海邊散步很舒服嗎?”

“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麼。”凌希文明顯不悅。

“度假啊,”那個人聳聳肩,“你們能來我就不能來?”

“左紀成!”凌希文抱著肩,低聲吼道。

“凌希文,”左紀成痞痞的說,“你夠了吧,我怎麼沒發現你原來是個菩薩心腸。”

“你胡說什麼。”

早在一看到左紀成那張跟照片上一模一樣的臉,她就吃了一驚,此時更是安安靜靜的站在他們中間聽著。

“你的行動呢?我怎麼沒看到?枉你計劃的那麼好。”

“龔培元已經死了。”凌希文冷冷的口氣,聽得她遍體生寒。

“那是個意外。”左紀成的意思彷彿是就算這樣,也不是你的功勞,又問道,“龔念安呢,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凌希文不耐的回道。

“你打算這麼繼續下去?”

“不管你的事。”凌希文黑著一張臉。

“嘖嘖,”左紀成搖著頭,“你真打算繼續下去?縮頭烏龜,這麼膽小。”

“我從來不覺得你這麼討厭。”凌希文終於動氣了。

“好好好,”左紀成一攤手,“你隨便,我不管。我來度我的假,也與你無關。”

“喂喂,”耳畔的聲音越來越響亮,伴著清脆的聲音,臉頰也生疼,她睜開眼,正對上那張離她很近的臉,急切的喚著她,見她睜開了眼便挪開,露出一個不善的表情,帶著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