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她不是唯唯諾諾任人宰割的羊羔,既然捕頭不會偏袒薛家,那她也得討些利息,扳回一局才是。
“你!你別得寸進尺!既往不咎了還不樂意,你是不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薛臨海咬牙狠厲道。
“薛大少爺,我這個人向來直接。你們薛家不過是為了銀子,怕我的招牌打出去,會搶你們生意。那你覺得,我會搶掉多少生意呢?”阿醜勾起的唇角帶了一點狡詐:給你下個套,看你怎麼說!
薛臨海冷笑:“哼,倒挺聰明,你既然知道是這個原因,還敢和薛家討價還價?”
阿醜語氣愈發無害:“還請薛大少爺給個數,阿醜也好奇不是?”
薛臨海似乎在猶豫思索,半晌才冷冷開口:“總之不會是小數目,你想說什麼?”
“既如此,薛大少爺也不好讓我太虧不是?譙郡的餅,總不能薛家獨吞了,有好大加分嘛。我也不要多,每個月一百兩,我就答應不在譙郡開診收錢。方才薛大少爺還說,阿醜所能搶去的生意,不會是小數目。在財大氣粗的薛家眼裡,一百兩不過是個小數目。如何?”不付出點代價,你還想踩到我頭上去?一百兩對薛家而言不是割肉掉血的大錢,正因為不是,她才有機會成功讓薛家點頭。
再者言,什麼都不幹就能收一百兩,這筆生意,怎麼算都穩賺。
“你想得也太美了,憑什麼讓薛家分你一杯羹!”薛臨海神情蔑視。
阿醜雙手一攤,有些無奈地嘆息:“我以為薛家財大氣粗,一百兩沒放在眼裡。既然我能搶去不少生意——還是別答應你好了,我照樣擺攤行醫,這損失,薛大少爺可以自行估量。”
薛臨海此時就算不想承認,也得承認,阿醜是個狠角色:引他說數目不小,就是為了這一百兩,拿來當理由;若他說是小數目,則沒有阻止她行醫的必要。只要他開口回答了這個問題,就是進了套!可如今,薛家不能像以往那般隨心所欲地行事,要顧及她身後的徐家。
“好,我答應你,每月一百兩,你不準行醫,就地立字據!”薛臨海眯起雙眸。
“就地怎麼行,”阿醜擺擺手,“正好捕頭也在,我們去衙門。白契可是無效的。”她笑得別有深意,似乎是在嘲笑薛臨海小看她。
《大乾律》規定:訂立契約須交稅,並由官府印押,白契無效。
這大約也是最早契稅的由來。薛臨海自以為阿丑年紀小,又是個丫頭,什麼都不懂,那就大錯特錯了。阿醜暗自慶幸,這些日子她的《大乾律》沒白讀,總算派上用場。
薛臨海最後的防線被識破,只得恨恨咬牙,百般不情願地和她去了衙門。
每月初七,薛家必須支付一百兩給阿醜,而阿醜不準在譙郡收診金,契約期限六十年。
簽約畫押交契稅,用上官印,阿醜將契約書折起收好,面紗下自得地笑:不準收診金罷了,哪天她想,還是可以來義診的嘛。到時候不知薛家三兄弟會是什麼臉色?想想她就覺得好笑。
拿到一百兩銀票,阿醜和佟寧信走出衙門。
“阿醜,真有你的!就這樣有了這麼多錢!”佟寧信佩服得五體投地。
“想吃什麼玩什麼,我今天請客。”阿醜拍拍佟寧信肩頭,一副好哥們的樣子。
“這般光景,譙郡城哪有好吃好玩的,也不知大旱啥時候是個頭……”佟寧信垂頭喪氣地嘟囔。
阿醜的笑容淡去幾分:“那我們先回家吧,吃喝玩樂的事日後再說。反正天色也不早,集市上又沒有生意。”
佟寧信點頭稱是。
兩人走到城門口,卻見一張告示貼了出來,有些人正圍觀張望,議論紛紛。
阿醜和佟寧信對望一眼,便跑上前檢視。
佟寧信識字有限,不少還是阿醜親自教的,看了半天告示,硬是沒看明白;阿醜掃了一眼告示,有些難以置信,直愣愣盯著告示,又看一遍,才確定自己並沒看錯。
“阿醜?”佟寧信在她面前揮揮手,把她從震驚中拉回現實,“到底說了啥子?”
阿醜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緒,可是難掩話中的欣喜:“大旱有望緩解了!”
“咋說的?”佟寧信喜形於色,幾乎要跳起來。
阿醜激動地說:“告示上寫著,太子殿下已經派人將淮水和譙郡的水系打通,大約今明兩日,譙郡一帶就能有水了。”
今早和墨玄談論調水,阿醜還覺得自己是異想天開。沒想到,朝廷動作如此快,早就派人完成這工程,如今都已經大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