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來!爺給你白紙黑字蓋章戳印!日後若你要的爺不給的,你拿紙契去公堂上告!”
江懷忙說不至於此。但他越這麼說,成瑾越以為他不信自個兒,拉著他不放,非要寫。最後兩人拉拉扯扯地去了書房,成瑾癱在太師椅上指揮:“寫!你寫!你寫了我戳印!”
江懷拿起筆,又道:“你想清楚,一旦寫了,日後你若要反悔,我可是不肯的。”
“寫!囉嗦什麼!煩死了!”成瑾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暴躁地罵他,“平日不知你這麼優柔寡斷!快點寫了,爺去睡會兒。”
江懷微微眯眼,再沒笑意,如此意味深長地望了他一會兒,提筆寫下了一封契書,然後輕聲道:“寫好了。”
成瑾迷迷糊糊地伸手:“拿來,我看看……”
他拿過來,眯著眼睛看了看,拿遠點,又拿近點,皺起眉頭:“這什麼玩意兒……你字這麼醜的嗎?我怎麼一個都認不出?扔把蚯蚓都扭得比你好……”
“因為你醉了。”江懷說。
“哦……也對……我現在看你都是東南西北有八個……”成瑾起身去桌前拿起筆簽了自個兒大名,然後往江懷身上一撲,終於撐不住,睡著了。
江懷不見半點剛剛醉態,他一手抱著成瑾,一手拿著契書細細地看了幾遍,嘴角勾起。
……
成瑾睡得正香,忽然被人叫醒。他很不高興,心想怎麼才一晚好的,就又不好了……卻聽人說,是因為春桃急著求見,因此不得不叫醒他。
成瑾更不高興了。他不想遷怒,可方孝承不讓他好睡,春桃是方孝承的人,如今也不讓他好睡,可見真是一夥的!他就說,江懷才不會這麼沒眼力見!
他忍起床氣去前廳見春桃,問她有什麼要緊事。春桃拿出一個包袱,說給他送換洗衣裳和錢銀來了。
“……”
就這?就這把他從美夢中叫醒?這和方孝承天還沒亮把他親醒然後說“我去上朝了你接著睡”有何差別?!北安侯府的人都有病吧!
方孝承等在江宅外角落處的馬車裡,不多久,春桃回到車旁,隔著簾子低聲道:“世子還在氣頭上,不肯回。不若先回去,從長計議。世子脾氣來得急去得快,或許過幾日會好。”
車內沉默許久才傳來低沉聲音:“嗯。”
午覺沒睡好,直到吃晚飯的時候成瑾仍然氣鼓鼓,吃完懶得和江懷去河船上看戲,早早洗漱睡了。
——然後又被吵醒了。
他睜眼一看,操起枕頭就使勁兒摔打熟練潛入他房中坐在他床邊鬼似的瞅他的混賬!差點嚇死他!王八蛋!
方孝承讓他打,等他打累了坐那喘氣兒的時候才幽幽開口:“阿瑾,你與我置氣無妨,我這幾日不回侯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