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幾次,崇黑虎依然明白,原來這寒氣可以阻斷生人的氣息!
軍民體內的毒疾也有個特點,遇熱則發作加快,遇冷則其活力被抑制,是以倖存者都幾乎不著衣衫,只穿些勉強遮羞的東西,就如一群積年的乞丐,出現在南線商軍的視線內。
南線的商軍連綿幾百裡,分為百餘座小營寨,分別堵在各個山口。崇黑虎大隊出來的這個山口前,正有一座大營,只因這山口寬闊,這營寨還是百作營寨中較大的一座。寨內領軍將領名叫晁田,乃是聞太師親信,同為內廷百年將門,這次,他和二弟晁雷同為南翼商軍首腦,晁雷在蒙山地區,他卻在泰南地區,正遇上出山的崇黑虎隊伍。
晁田早得到聞仲的傳令,在營前對著山口架起千餘張硬弩,軍中更是多備弓箭,崇黑虎一露頭,早有了望崗哨發現,報進營中,營中三千人立即操弓持弩,遠遠瞄準了那群赤身**的“難民”,只等他們走進射程。
此時正值正午十分,陽光自箭頭上反射,明晃晃的一片,打頭行走的蘇護立即止住隊伍,遣人去叫在隊後壓陣的崇黑虎。不一會兒,崇黑虎趕了上來,望了望形勢,舔舔嘴唇說道:“無妨!隊後大車裡的鎧甲盾牌搬出來,身子還好的走在前隊,披甲持盾,嗯,我們先等等,等活屍上來,再行動,到時候聽我號令!”
蘇護一愣,不解問道:“二哥,若等那些活屍上來,我軍便被夾攻,前後無路,豈不是死路?看那前邊商軍人數不多,不如一舉強攻過去!”
崇黑虎看到蘇護臉上的青紫之色一日重過一日,心中一陣苦澀,寒氣只能緩解毒素的發作,或者預防毒素的侵入,但對於體內的毒素卻無能為力,蘇護毒發的速度緩了幾十倍,但仍然一天重過一天!
“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這幾天我散寒氣緩解毒發之時,發現這寒氣有隔絕生氣的功效,這個功效,今日可行一計!”
“驅虎吞狼?”
“不錯!正是!”崇黑虎點點頭,又一拍腦門,“啊呦,差點忘了一件大事,把所有能穿戴的衣帽都發下去,不然一會兒寒氣浸的久了,沒等敵人來殺,便先凍死了!”
“好!我這就去辦!”蘇護好像不知自己時日無多,精神抖擻卻難掩萎靡,但仍然一臉輕鬆,跑去分發用車馬拉在隊後的衣物。
晁田小腿有些抖,手心兒全是汗,他雖然是將門出身,但自從父輩齊齊殞於對周之戰後,自己長這麼大,還沒真正打過仗呢!這時初見戰陣,不免心裡緊張,腦子亂哄哄的,想不起那放箭的距離是六十丈還是八十丈?
近乎**的滄浪流民穿上了鎧甲,拿起了盾牌,向自己的營房穩步逼來,隨風而來的還有一股難忍的惡臭,晁田一吸進肺,“嘔……”午飯都吐出來了,乾嘔了半天,抬頭時只見軍士們也吐成一團,弓弩皆馳,再向營外一看,那乞丐似的滄浪流民已經離大營不過六十丈遠近。晁田心一緊,焦急的對著手下兵丁拳打腳踢,“放箭!快放箭!!”
那些商軍被活屍臭氣燻的骨軟筋麻,臉上都浮上一層青紫之色,一個個被踢打起來,勉力拉弓放箭,那箭枝一根根歪歪斜斜、軟弱無力的飛將出去,不到三、四十丈便落在地上。
晁田快要急瘋了,聞太師傳書給他,只說要嚴防滄浪散落流民,料那流民不過三、五十成群,又要不漏一人,不得已,將五萬商軍一分再分,堵住各大小山口,誰知道這流民竟然一來數萬,影影綽綽,不知確切,這可如何抵擋?!
正當晁田束手無策的時候,流民突然停止前進,一員黑甲大將分開人群,跑到陣前,卻不說話,就靜靜的站在那裡。空氣裡的腐臭味道越來越濃了,晁田只覺胸中氣悶,手腳漸漸有些麻木,不大聽使喚,腦袋裡亂哄哄的,心裡奇怪,這等惡臭,滄浪流民怎生受得了?!
晁田卻不知道,滄浪郡這五萬倖存者,崇黑虎有寒氣保護,毒氣不侵,空氣被寒氣過濾之後,惡臭不聞,而其他人早已中此毒疾,感官衰竭,身子都不靈便,那惡臭他們根本聞不到!
晁田驚疑半晌,忽覺空氣中的惡臭似乎消失了,只留下一股淡淡的味道,心中一喜,又覺得渾身上下的骨髓裡、筋肉裡傳出陣陣麻癢,心裡盤算著是不是偷偷溜走,讓這些兵士先抵擋一陣,自己到後營去牽匹馬……,找到二弟,集合商軍,也好圍剿,好過在此犧牲……
他正自打著如意算盤,旁邊一偏將大聲在他耳邊吼道:“將軍,快看!”
晁田心頭火氣,狠狠瞪那偏將一眼,卻見他面色青紫色已深,心裡一樂,暗罵道:嘿,看這小子,臉都唬青了!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