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沉默,他忽然想到了小傘。她過去在人裡似乎也是如此,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又有隻有她自己和那一把古怪的唐傘,直到遇到了小鈴才有了真正意義上的友人。
他如此道。
“雖然沒經歷過這種事,但我也大概也能理解你那種感受。”
“哦?”
美取卻不這麼認為,她大聲嘲笑起來。
“別開玩笑了,這種事沒經歷過怎麼可能理解,你是在裝模作樣的同情我嗎!”
“同情?不。”
陳安否認了。
“我會這樣說,是因為我也認識一位像你的過去一樣,是生活在人裡的妖怪。”
“你或許認識她,也或許不認識她,不過這都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她叫小傘就行。”
“她有的地方和你不一樣,因為她是天生地養的付喪神,所以沒有親人。但她也有地方和你一樣”
陳安扭頭對美取一笑。
“比如,她也是妖怪,她也住在人裡,她也一直是一個人,很久很久很久都是如此。”
美取呆了呆,一個不留神差點崴了腳。
陳安抬頭望著天空,他睜開眼,夕陽並不刺眼,所以沒有感覺的他又把眼睛閉上了。
他問起來。
“但你知道小傘是怎麼過那些日子的嗎?”
“怎麼過?”
“她不像你這般悲觀,雖然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但她很開朗,從來不去思考沒人需要她,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是不是應該傷心。或許有,但她最後卻還是會努力的笑著。
她的生活也非常簡單,就是嚇唬別人,嚇唬別人,嚇唬別人,除了嚇唬別人還是嚇唬別人。
無論成功還是失敗,她總是很開心,所以她最終堅持了下來。雖然孤獨,卻開心的過到了現在。”
“那她現在呢?是不是還像過去”
“不是。”
陳安知道美取想要問什麼,開口打斷了她。
“她現在不再孤獨,因為她有了朋友,很多的朋友,所以她現在不再孤獨。”
“是嗎?這樣真好。”
美取難得的有些開心,也難得的有些失落。
開心是為了和她同樣際遇卻不同結果的小傘,失落卻是為了自己。
“知道她為什麼會有現在這種生活嗎?”
沒有聽到美取的回答,陳安也不意外,他只是平靜的敘述著自己的看法。
“因為她很勇敢,也很堅強。面對生活的挫折她沒有退避,勇敢的去面對,也最終苦盡甘來,而你”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美取粗暴的打斷了陳安的話。
就好像被人觸及了逆鱗,她兇狠的瞪著陳安。
“你說的小傘怎麼樣是她的事,我怎麼樣卻是我的事,你不要把別人來比較我。就算我膽小那又怎麼樣?就算我懦弱那又怎樣?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著!”
對於美取的激烈反應陳安並不在意,只是自顧自的說道。
“你這麼激動,是因為我的話觸到了你哪裡敏感的地方嗎?”
“給我閉嘴啊!”
美取的語氣是壓抑不住的憤怒,心中似乎有火焰在沸騰,燃燒她那萬古不化如同堅冰的心靈。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陳安一臉的譏諷,嗤笑道。
“怎麼,這就受不了了嗎?勇儀不是說你禁止打動你自己心的事物了嗎?你不是很冷漠的嗎?
不會因為悲傷而流淚,不會因為喜悅而大笑,不會因為憤怒而痛罵,不會因為恐懼而顫抖,不會因為煩惱而沮喪,永遠像個冰冷的機器人,除了本能的表情,再也不會真正的為心所活。
那為什麼我只是說了這些話,你就受不了了?
是在害怕?害怕我說了這些刺破你那無數層厚厚的保護層,最終傷害到你那被保護起來的脆弱的心?
你這可悲的膽小鬼,明明身邊就有很多擔心,關心你的人,卻永遠只知道沉湎過去,以為世界永遠只有你當初所見識到的一樣,明明是你自己的錯,卻把它們歸咎於別人,然後把自己當鴕鳥死死的藏起來,這樣就以為不用再害怕傷害,不用再害怕孤獨。
殊不知,你這樣傷害的不僅是自己,還有別人,你的妹妹,荷城荷取,在你離去之後一個人孤零零的長大,你的友人,勇儀她們只也能為你操碎了心卻毫無辦法,而且這樣,你真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