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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範妮看了一眼爺爺,她不相信爺爺心裡也象他臉上那樣波瀾不興,家裡永遠是這樣,好象解放的時候剛剛四歲的維尼叔叔才是白頭宮女,對從前的事情喋喋不休。而爺爺與這一切毫不相干。範妮想,維尼叔叔說的對,他是不可能不相干的。範妮想,爺爺不至於蠢到真的相信可以不相干。在她把格林教授的書給爺爺的時候,心裡帶著一點交代的意思,範妮希望書裡對買辦對中國近代工業和教育的貢獻的資料,可以給爺爺安慰,到底買辦也用不義之財做過好事。在範妮認為,這與簡妮的經濟擔保同樣重要。爺爺是連夜看了,但是他還保持原來的冷漠。範妮有一點意外。

她看了看郎尼叔叔,看了看爺爺,再看看叔公,她說:“要是叔公也算時代的犧牲者,那我們是什麼?”

“我想想,他其實也能算個犧牲者。要不是國民黨被共產黨弄得走投無路,家裡在上海好好的,何苦到香港那種小地方去。要是不去香港,王家的威勢至少可以撐到49年。”維尼叔叔說。

“那又怎樣?”郎尼叔叔慢慢地問出一句來。這句話象落髮堵住下水道那樣一樣又軟又密地堵住了這個話頭。於是,誰也不說話了。

第五章 No verse to the song(9)

叔公在中間的白床上仰面大睡,看上去只是肆無忌憚地睡著了。等著為一個人送終,也可以是一件無聊的事。誰也不知道臨終的一刻到底什麼時候來。圍著他沉默,心裡免不了要想和叔公聯絡在一起的那些在是非裡糾纏不休的家史,那些事對誰都不愉快,即使是有攀附之嫌的維尼叔叔。王家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