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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找劉局長。王經理告訴馬民,劉局長是個怕事的人,膽子小,只想保住自己的官帽,所以就只信任他王經理,不敢拿別人的錢。他和劉局長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後來還一起在新疆當兵,而且還在一個團。

兩人的關係到了老婆都可以調換的程度。

“當然這只是形容。”王經理這麼形容他和劉局長的親密關係說。

馬民對王經理的話信一半,另一半雖然抱著懷疑的成分,但仍是捧著“寧可信其有”

的方針與王經理交往的。畢竟這是一筆很有錢賺的業務,他當然就很用心地應酬王經理。

馬民與他們打“三打哈”基本上是輸家,事實上是他不贏他們,只有把錢往他們身上丟,用錢建立一種經常在一起玩的友誼,才會有錢回來。馬民同當官的結朋友,抱的是“明裡送錢,暗裡撈錢”的策略,所謂撈錢就是從當官的手上“挖”一個裝修業務做,這當然就把他輸的錢撈回來還有多的了。只要是同他們一起打牌,馬民就知道他今天名叫“馬大豬”。“我今年已經在玩‘三打哈’中輸了一萬多塊錢了。”馬民對王經理和劉局長說,“輸給王經理都不知道有好多錢了。輸給劉局長也在四千塊錢以上了。”

劉局長笑笑,“對於你這樣的大老闆,輸幾千塊錢算什麼?”劉局長說,“我們的刀子不剁你們這些個體戶老闆,還剁誰?未必去剁拿幾百塊錢一個月的工薪階級?”

“那也莫把我剁得太慘了,手下也要留點情。”馬民故意這麼叫道,“我們的錢也是一點汗一點汗賺來的,又不是街上撿的。”說完馬民一笑。

這個時候王經理的電話響了。馬民看一眼王經理,王經理說:“不理它。出牌。”

馬民知道他們在打牌中是不接任何電話的。但同時馬民的手機響了。王經理瞥一眼他的手機。“把那個鱉手機關了。”他說,“你看我幾個電話都沒接!”

“那不能關的,這裡面是業務。”馬民把牌放下,拿起了手機。

“喂。”

“馬民,聽得出我的聲音嗎?”

“彭曉。”

“那你的耳朵好尖罷。”

“不是耳朵尖,是心靈感應。”

“第八感覺罷?”她說,“這種感覺就是專門感覺……”他不等她把話說完就答道:“這種感覺就是專門感覺你的聲音。”

她在手機那邊很好聽地笑了笑:“你在幹什麼?”

他說他在同幾個朋友有事,然後問她有什麼事。她說沒事,只是打個電話關心他一下。他把自己的親熱剋制了下來,他本來想問她“你晚上有時間嗎”,他把這句話嚥了回去。他感到不能對她太主動,以免她太自我感覺良好了。那天晚上,從茶藝園出來,他開著車送她回家時,他覺得她的臉上有一種自以為了不起的感覺,這讓他心裡不舒服起來。他當時非常痛悔,不應該把自己的底牌亮給她。假如是賭博,底牌就要保密,你的底牌被對方知道了,這主動權就不在你手上了。他見劉局長和王經理及另一個有幾面之緣的朋友都用眼睛瞪著他,等著他出牌,就匆匆關了手機。我應該冷淡她一下,我不能對她太熱情了。他關手機時想,接著他出了張牌,“黑桃7,”他說。

“斃了。”劉局長說,打出一張紅桃K,主是紅桃。

“黑桃5,”王經理出了張黑桃5。那個有幾面之緣的朋友也出了一張副牌分。

這一桌“三打哈”直打到吃中飯,一清錢,馬民只輸了三百塊錢。輸得最多的反倒是王經理,贏家自然是劉局長。他贏了一千多。王經理下到廚房裡去煮麵,馬民就同劉局長套近乎。“劉局長,你要記得朋友的事,”馬民討好地望著他說,“莫至時候把朋友丟到外婆家裡去了。”馬民說的“朋友”當然是指自己。

“那不會吧,”劉局長抽口煙,看著馬民,“這個工程,我會考慮給你做的,如果沒有什麼特殊原因,比如上面插手,或者在這期間把我調離這個職位。”

“不是什麼‘我會考慮’,”馬民笑著說,“應該是一定給我做這筆業務。”

“我說了,如果上面不插手,我在這期間又沒調離這個職位,我會考慮給你做。”

劉局長說,因為贏了錢,坐的姿勢都顯得很舒坦,寬寬的臉上於是就顯得更加舒坦。

這是一張肥肥的,皮下脂肪很充實的中年男人的臉,當然是一張圓圓的沒有幾根皺紋的臉。這張臉兩旁的耳朵很長,呈粉紅色,是順風耳,貼著顱壁,一副命好相。劉局長曾經陪一個臺灣來長沙投資的老闆去衡山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