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喪著臉,都跟丟了魂兒一般。
確實,這種從天堂突然就掉入地獄的轉變實在太難以叫人接受了,他們本是人上人,是全城百姓都需要仰視的物件,現在卻成了階下囚,心中的彷徨與無助自然是難以用語言來描述的。
不過他們也不必太過傷心,因為整座桂林城裡,如他們一般待遇的人可著實不少,事實上早在對李家發起攻擊之前,官兵已抄了不少其他小土司家了,只要是手上有些力量,能對官府構成威脅的外族頭人土司家,無論他們有沒有參與到今日的這場變故中來,他們的家都成了官軍查抄的目標。
楊震既然已把話都說明白了,自然不會對這些土司的家人心慈手軟。雖然一場衙門前的戰鬥已把最大的威脅去除,但誰也不敢保證這些人就不會在之後的變故里對桂林城構成威脅,所以還不如趁著他們因為失去主心骨而不知如何應對之前就把他們全部拿下呢。
楊震的這一判斷顯然是相當準確的,在沒有李穆達這樣的人拿主意作決定的,情況下,那些土司家裡的人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死守。而當大門被官軍強行攻破之後,他們便只能束手就擒了。
只一夜工夫,盤踞在桂林城裡數以百年計的幾十家土司被全部拿下,他們的家奴和家人都被投進了各個衙門的大牢之中,使得城中牢房一下子就徹底滿了。當然,這並不是官府現在需要考慮的問題,他們現在最關注的,還是桂林城的防禦工作。
無論是楊震還是唐廣琛,又或是城中任何一個流官,他們心裡都很清楚,雖然眼下他們的一切都很順利,殺了一大批可能給自己帶來威脅的土兵,更把那些有號召力的土司頭人什麼的都給捉拿在手,但這隻限於桂林城內。在城外,依然有許多勢力極大的各族頭人存在,而且這些人手上的力量可要遠勝過那些土司的,一旦叫他們知道了官府這回的作法,這些傢伙自然恐怕立刻就會起兵作亂了。
要知道,即便沒有這次的事情,他們中的大多數也已因為受到白蓮教逆賊的引…誘而對朝廷產生了不臣之心,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情,自然就更會把他們往這條叛亂的道路上推了。
所以接下來,楊震他們將要面對的,將是實實在在的叛亂,而且因為這些各族土司頭人的力量分散在桂林城外各處之故,他們甚至都無法主動出擊,只能等著敵人打上門來了。
而現在,城裡的守備兵力不過兩三千人,即便再加上城中可用的漢人百姓,也不過幾萬而已,想要守住整座城池的四面,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這不但需要守城眾人的決心與合理調配,更需要外面援軍的幫助。只希望援兵能比那些亂賊來得更早一些吧。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也是叫楊震頗感頭疼的,那就是直到現在,他都不清楚之前藏身在城內的白蓮教逆賊到底是依然潛藏在此,還是已離開了。雖然他從李穆達等人的口中已問出了這些白蓮逆賊的藏身之處,但趕去時,卻早已人去屋空,至於他們的下落,卻不得而知。
雖然白蓮教在城裡應該沒多少人,但和這些人打慣了交道的楊震對他們依然深懷戒心,這些人的破壞力實在是太大,尤其是當那些苗壯叛軍攻來時,這種躲藏在暗處的敵人往往最是致命。
只可惜,即便楊震將手下的兄弟都撒出去滿城的尋找了,依然沒能發現這些善於藏匿的傢伙的蹤跡。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竭盡全力地戒備,希望能防住這些人之後的破壞活動。
“哈哈哈哈……”一陣快意中帶著驚喜的笑聲從許崇川的口中響起,之前因為桂林的籌謀敗露而頗為喪氣的他難得有了精神。
在笑了一陣之後,他才又撫掌道:“好,這一回那楊震可著實是幫了我聖教立下大功勞了。若不是他來上這麼一手,我還真不知該怎麼說服那些苗壯族人正式起事呢。現在,他把這些土司頭人這麼一抓,廣西當地的苗壯彝各族人等勢必人人自危,即便我們聖教的人不出面, 他們也只剩下起事這麼一個選擇了。”話到最後,他又連續道了數個好字。
此時的許崇川身在離桂林城不過幾十里的一處苗寨內。雖然桂林城裡的官府已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但這麼大一座城池總不能徹底切斷了內外聯絡,而白蓮教又最是善於安插各種人為自己傳遞訊息,所以城裡的變故一出,才不過兩日時間,身在此地的許崇川就已知道了。
與之相對的,是這個苗寨的頭人,此刻卻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只見他在忍耐了好一陣後,才用不那麼熟練的官話問許崇川道:“許公子,這訊息可是真的?我們的田老爺他當真被官府給捉了麼?”
“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