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怔之後,張炳的臉色頓時就是一沉,拍案而起,連懷中的兩個美人兒都被他推到了一邊。居然有人敢在這時打擾自己的雅興,他自然忍不了,便欲發作。
其他那些同伴也一個個霍地起身,神情緊張地盯向門前,擺出隨時與來人動手的架勢來。
就在所有人目光灼灼地盯著門口時,幾名粗壯的漢子已大模大樣地走了進來,他們身後還跟了這香雲閣裡的管事和老鴇,另外還有幾名看護。
其實照道理來說,以此地的規格,真有人鬧事根本就不必張炳他們親自動手,便有樓里人代為解決。但眼前的情況,顯然大不一樣,雖然這些人確實跟在了那幾名漢子的身後,卻並沒有半點動手的意思,反而顯得憂心忡忡的模樣。
那當先的黑壯漢子只把一對大眼在房中一掃,就是那些個有些身份的尋歡客也不覺心頭一顫,下意識地就往後縮了下身子。雖然此人沒有太多的表示,但其展露出來的氣勢卻足以壓制住整個場面了。
但張炳卻不吃他這一套,年少氣盛的他當即寸步不讓地對準了那人的眼睛哼道:“你們是什麼人,居然敢闖進來壞我們的事情,李媽媽,還不把他們給我趕出去?”後面的話卻是跟與他最熟的老鴇所說。
雖然他表現得頗為強硬,但瞭解他的人還是明顯感覺到小侯爺有些心虛了。不然以他尋常的作風,直接就得和人動起手來。他所以如此,顯然是被這些傢伙的氣勢給震住了,至少在弄明白對方身份之前,是不好動手的。
但李媽媽和樓中的那些個人此時卻是一臉的為難,只是勉強一笑,連話都不敢說。倒是那名黑壯漢子,聽了這話便是一聲嗤笑:“你當真是好大的威風,看來你應該就是隆平侯家的世子張炳了吧?”
“大膽,小侯爺的名諱也是你能隨便叫的?你是個什麼東西?”看到張炳面色更加的難看,他身邊的一名僕人終於忍耐不住了,當即上前一步為自家主人出頭,指著那漢子喝問道。
可就在他手指伸出的同時,另一名漢子卻已唰地一下探出手來,當時就擒住了那根指頭,再用力一掰,只聽嘎巴一聲,他的指頭便折了,隨後人也被狠狠地摔倒在地:“大膽,竟敢如此對我們千戶大人!”
對方只是個小小的千戶,居然就敢直闖自己的屋子,還傷自己的人,真是反了天了!怒火中燒的張炳幾欲發狂動手,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塊腰牌已被人擺在了自己面前,在看清楚上面的標記後,他剛提起的拳頭就垂了下去,臉上則露出了驚恐之色,身子不由得往後退去。
那面亮在眾人面前的腰牌,上面赫然刻著錦衣衛的字樣,這便是叫香雲閣的人不敢造次的原因所在了。
錦衣衛,以往一直都是京城裡叫人談虎色變的存在,直到十來年前,隨著東廠崛起,這一機構才江河日下,最終都成了別人的笑柄。
可是,自從楊震橫空出世後,當初的窩囊就被一掃而空。尤其是近幾年來,在徹底壓服東廠,成為京城最大的特務機構後,錦衣衛再次成為了許多人的噩夢。別說是區區這麼座青樓了,就是六部衙門,他們都敢亮明瞭身份長驅直入。
面對錦衣衛的人,即便是張炳這樣的權貴公子,也只能忍氣吞聲,按捺下心頭怒火,有些期期艾艾地道:“敢問這位大人此來為的是什麼?若是看中了哪個姑娘,只管要去便是,就當我與你交個朋友了。”
直到這個時候,張炳都以為對方此來是和許多發生在青樓裡的衝突一樣的原因,都是為了爭奪哪個相熟的紅牌姑娘才會有矛盾。而他這麼說,已是徹底服軟了,誰叫面前的是錦衣衛呢?
“咱們可不是為什麼姑娘才來的這兒,我們是來找你的,張炳!”面前的大漢把眼一瞪,似笑非笑地道。
“什麼?找我?”這讓張炳身子更是一顫,再次往後退去。錦衣衛是個什麼地方,他可是太清楚了。一旦真要落入他們手中,這苦頭可就有的吃了:“我又沒犯什麼事,錦衣衛為什麼要找我?”
“有沒有犯什麼事可不是你小侯爺自己說了算的,而是得由我們來定。”那漢子卻壓根沒有與之糾纏的意思,只把手一引道:“張小侯爺,這就請吧,就不要讓我們動手了,不然你可不好受。”
“我……”張炳退縮了一下,目光求助似的在那些個同伴身上掃動,似乎是想讓他們幫助自己。只可惜,他這些狐朋狗友這時候卻連動都不敢,更別提為他說話了,只求此事別連累到自己。
而他帶來的家奴,一個現在還倒在地上呻…吟著呢,另一個也滿臉驚懼地縮在後面。得,在錦衣衛面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