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小心地拈著簪子,再略一彎腰,伸手便把它往鐐銬的鎖孔裡扎去,隨後,纖纖玉手便拿著簪子在鎖孔裡左右上下地一番滑動,看著很是認真的模樣,這讓張靜雲看得都有些呆了。
她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姐姐居然還會這麼一手,滿心的好奇。但又不敢在洛悅潁專心致志地開鎖時打擾她,便只好有些緊張地盯著對方,等待著奇蹟出現了。
身為漕幫大佬的女兒,錦衣衛大頭目的妻子,洛悅潁在經歷過杭州的那次變故後就已有了清醒的認識,哪怕自己的夫君保護自己再周全,也不能避免意外的發生,所以她必須學會一些自保自救的手段。
為此,洛悅潁曾向楊震請教,而楊震也知道她所顧慮的有些道理,便教了她一些簡單的自救之術,這開鎖便是其中之一了。
不過以前在家中練習時,都有楊震在側指點,饒是如此,依然十次裡只能成功個五六次,卻不知這一回她還能不能順利開啟鎖鑰。
眼下不光是心理和氛圍對洛悅潁的發揮有著不利的影響,室內的溫度也是一般。現在畢竟是臘月,天氣嚴寒,這屋裡又沒有生上火爐之類的取暖之物,自然更是一片冰寒了。好在二女出來時穿的衣物很是嚴實,質地又好,還算保暖,沒讓手凍僵了,倒還能叫洛悅潁靈活地轉動那簪子在鎖孔裡不斷試探摸索,寄希望於聽到那一聲清脆的咔嗒等。
但顯然,這是一件對洛悅潁來說頗為艱難的任務,這麼轉了好久,鎖依然紋絲不動,而她的額頭卻已開始有汗出來了,時間更是慢慢地流逝過去……
工部衙門,楊晨的公廨之中。
楊晨正很有些不安地皺起了眉頭,在自己的屋子裡來回地踱著步子,他那張書案上還放著一些公文呢,可他這時候卻沒心思看了。
因為任務不輕,這幾日他都是留宿在衙門裡的,本來晚上也可以做好些事情,但今晚的情況顯然就有所不同了。
季靈帶來的,關於鄭衡失蹤的訊息就已夠讓他感到不安了,而剛剛知道的另一件事,卻讓他更覺緊張。
在得知鄭衡出事之後,楊晨便想到了找自己的兄弟幫手,畢竟論在京城裡找人,沒人是錦衣衛的對手。可季靈去了之後,很快就回轉,並帶來了一個更叫他吃驚的訊息——楊震的兩個夫人今日出了事,他正全力在追查她們的下落呢!
“怎會如此?怎麼所有事情都集中在了一起出現了?兩位弟妹不會有什麼危險吧?還有,到底是什麼人居然如此大膽,竟敢把主意打到二郎這個錦衣衛都督的身上,他們又圖的什麼?”一連串的問題不斷在楊晨的腦海裡翻騰著,讓他的心緒越來越是不寧,自然是無法處理公務了。
在如此走動思索了良久之後,楊晨終於把步子一頓,產生了個念頭:“如今二郎正需要人協助呢,我這個做兄長的豈能在旁袖手什麼都不做?哪怕就是跟他說說話,幫著他做出些分析也是好的呀。對,我該去鎮撫司找他!”
主意一旦打定,楊晨當即拿過了身邊的大氅裹在了身上,隨後大步來到緊閉的公廨門前,推開了房門。
頓時,一陣寒風就從外面迎面撲來,如刀般砍在他露在外面的臉上,讓楊晨猛打了個寒噤!
鎮撫司內。
青衣人已被結結實實地繫結在了一處鐵製的架子上,而在他的兩旁,更各有兩名孔武有力的錦衣衛校尉按著。
楊震神色冷肅地站在對方的跟前,用平淡的語調道:“你們既然敢做出這些事情,想必對我們錦衣衛已有過多方面調查了吧。卻不知,你對我錦衣衛刑訊的手段又瞭解多少呢?”
青衣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懼意。但很快的,他又鎮定下來,回以冷笑:“錦衣衛有酷刑一百單八種,就外面所傳,任何一種都能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據說,若是你們真用了心,就是把這一百單八種酷刑都用在一人身上,那人也不會死,而只會把你們想要的一切都招供出來,以求得解脫。”
“你倒是知道得挺多嘛,不過有一點是錯誤的。就我們錦衣衛內的說法,從我們建立以來,在此受刑最多之人也不過享用了三十二種手段罷了,那已是最高的極限了,其他人只要用上幾種,便會乖乖開口。”楊震說著,目光先在那些血跡斑斑的刑具上一掃而過,最後落到了青衣人的身上:“你真想嚐嚐麼?”
面對如此威脅,這傢伙卻只是咧嘴一笑:“我當然自己知道自己的本事,我算不得什麼硬漢,若真是要吃這等苦頭,只怕三五種就受不了了。”
“看來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既然如此,我也不想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