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連你一起打殺了!”說著便欲再次動手。
在來赴任之前,藺文賓就已知道了華亭縣裡的情況,瞭解徐家在此有多麼大的勢力。他之前打的是與徐家井水不犯河水的想法,但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之前的想法實在太過天真了,他們在縣裡橫行霸道,自己這個縣令能不與之發生摩擦衝突麼?
眼見那兩個只三四歲的小孩可憐的模樣,以及那對青年夫婦身上的傷痕,藺文賓便把牙一咬,亮明瞭自己的身份:“我乃新任華亭知縣,在我面前,你們休想隨意傷人。若是再不走的,便隨我去縣衙說話吧!”
本以為拿出自己的官威後,這些傢伙必然會有所畏懼退縮,可沒想到聽到他這麼一說,幾名漢子更是露出了不屑的冷笑來:“原來你是新來的縣官哪,怪不得敢管這事呢。不過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們徐家是你一個區區七品縣令能管的麼?”說罷這話,他們再次狠狠地撲上前去,手中的棍子重新抽打在了那可憐的一家四口身上。
即便已時隔半年,藺文賓在說起此事時,依然能想起當時那慘叫連聲,鮮血橫飛的悽慘場面,這讓他整張臉都有些扭曲了:“……就這樣,他們就是當著我的面,將這一家四口生生打殺了……”
便是楊震這麼個手上已有無數人命的兇人,在聽了這番話後,也是面頰一顫:“他們連孩子也……這些傢伙確實心狠手辣哪!”
“這哪是人,分明就是畜生了!”藺文賓憤然道。半晌,才繼續往下說:“事後,我來到縣衙自然不肯讓那一家四口枉死,於是便藉著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勢頭欲把這幾名兇徒拿下繩之以法。
“可沒想到,待我在縣衙裡下達這個命令後,不但沒人領命,反而所有人都來勸我,叫我莫要與徐家作對,而且說這種事情是極常見的,都是這些百姓自己犯了錯,得罪了徐家,這才受到懲處!
“我自然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於是親自勒令帶人前去徐家要人,結果,人還真讓我給帶回了縣衙。可還沒等我審問呢,次日這幾名兇徒就都從牢裡不見了。而這,分明就是縣衙裡的人私放的他們,可當我再要追究時,卻根本沒人承認……
“再後來,我便用盡辦法來找出徐家的種種罪證,希望能夠為縣裡除此大患,可卻怎麼都成不了。反倒是我那兩個親信,也在這其中不明不白地就死了……我曾在他們的屍體跟前起過誓,除非我死了,否則一定要將徐家這個禍患從華亭縣剷除!只可惜直到今日,依然沒有半點效果,除了被人稱作瘋子之外,也就只能上一些無甚作用的彈章了。”說到最後,藺知縣便是長長的一聲嘆息,其中包含了無限的憤恨與無奈。
聽著對方的這一番講述,楊震已大致明白了藺文賓做這一切的動機,也相信他在與徐家為敵一事上有多麼堅定。他看著對方的雙眼,突然開口道:“藺知縣你也不必如此喪氣,你所做的一切並不全然是徒勞無功的,至少你的最近一份彈章已入了京城,被陛下所見,他更是命我前來查個明白了。而我,也必然不會叫徐家再如以往般囂張下去的!”
“你……當真肯替我們華亭縣除此禍患?”藺文賓聞言身子劇震,目光定定地看向了楊震,顫聲問道。自從與徐家為敵以來,他一直都是孤軍奮戰,實在太希望能有個援手了。
楊震目光堅定地回望著藺文賓,用肯定的語氣說道:“自然是真的。而且,早在我來此之前,就已開始著手做這一切了。今日來縣衙,就是希望能與藺縣令你談談聯手事宜的,你不會叫我失望吧?”
第六百十一章 聯手(下)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藺文賓的回答很是乾脆,眼裡更是充滿了驚喜之色,就是身子也因為激動而有些微微發顫,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從座位上跳起來。
他確實因為楊震這一說而歡喜得幾乎手舞足蹈了,這半年來,他眾叛親離,幾乎沒一個能信任的朋友,做任何事情都被人掣肘監視,唯一支撐他的信念,只是心中的那一團火,以及對那兩名因他而喪命的親隨的誓言。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與消磨,藺文賓心中的堅持也在慢慢消褪,接連的上疏彈劾既是他表現出來的姿態,更是對自身的提醒,讓自己能繼續下去。而這一回對徐家徹底放開一切的宣戰,已是他的最後一搏了。
就在幾日前,他就已打定主意,在查到一些證據後,就將之公之於眾,即便自己做不到,只要事情傳播出去,朝廷中的正直之士一定不會讓徐家逍遙法外,哪怕這將賠上他藺文賓的前程,甚至是性命也在所不惜。
正因有這個信念的支援,所以今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