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忽然說了聲“讓讓”,隨後很不客氣的將我和趙梓桐推到一邊,轉身向後邁出一大步,將那半扇斜斜靠在牆上的木門門板暴力的拽了下來,而後轉身回到我們身前,單手拎住門板的一邊,開始一邊向前走,一邊用那門板扇風,看樣子是想要憑藉這種方式將那些黑煙給扇散掉一樣 。
可是,那些黑煙終究不是尋常的煙霧,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的被他給扇沒?
果然,冷月雖然扇得很賣力,也確確實實扇起了很兇猛的風,但是那些黑煙只是翻滾得更加厲害而已,並沒有絲毫要散掉的意思。
眼看著那黑煙已經距離我們越來越近,我正猶豫著要不要先暫時退出這條通道,卻見冷月停止扇風,向後連續退了幾步,來到我的旁邊,向我伸出手,沉聲道:“硃砂!”
我當下毫不遲疑的翻開揹包,取出一小葫蘆硃砂,將之遞交給冷月。
冷月沒有接,而是用眼神示意我,將硃砂暫時撒到他手中拎著的門板上面。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要做什麼,於是不顧那黑色煙霧已經到了我們近前,急忙張嘴咬下小葫蘆上面的塞子,將其中裝著的硃砂倒在了冷月手中的門板上。
待我做完之後,黑煙已經幾乎要貼到了我的身上,我已經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裡面如游魚一般來回遊蕩的無數黑影,能夠清晰的聽到混亂而嘈雜,且又令人頭皮發麻的笑聲。
冷月大喊一聲“退後”,同時將手中的門板稍稍向下壓了一點點。
我在聽到他喊話的時候, 便側過身,以我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退回到冷月的身後,與趙梓桐站在一起。
冷月稍稍停頓之後,猛的將手中的門板向上扇了一下,將門板上散落的硃砂呈暴雨狀向前揚灑而去。
無數散成小顆粒的硃砂進入到黑煙中之後,裡面的笑聲瞬間變成了慘叫聲。隨後,原本已經逼到我們近前的黑煙,開始快速向回消退,再讓出來的兩側牆面上,已經光禿禿的,再看不到一張人臉,就好像是剛剛被清洗過一樣。
我知道,事情遠遠不會是我們眼前所見這麼簡單,我嚴重懷疑,那些人臉應該是已經混在黑煙之中,變成了我們曾遇到過的那種怪異的東西。
兩側牆上的人臉可不少,如果都變成了那種東西……
我不敢再繼續往下想,因為我感覺自己好像已經能夠看到我們所有人陷入進最危險境地的場面。
冷月這次的嘗試起了效果,他很滿意,繼續扇動門板,步步向正在快速消退的黑煙逼近。
為了增強硃砂的效果,我們這一次得到的硃砂是用黃酒泡過的,非常潮溼,雖然冷月一直在揚灑,但是門板上面仍然殘留了大量的硃砂。
在冷月如此兇猛的步步緊逼之下,那些黑色煙霧帶著兩側牆面上的無數張人臉,退回到了那道墓門之內。隨後,墓門竟然自行旋轉,重新恢復到了閉合狀態。
重新回到安全境地,我並沒有感到絲毫的放鬆,反而更加著急。
如果沈大力、楊晴和小白真的在那墓門裡面,冷月這麼做,豈不是讓他們陷入更加艱難的境地。我們等一下肯定也是要進到墓門裡面去的,那就意味著我們在裡面也會再面對那些東西。
我雖然為了這一次的行動,準備了非常多的硃砂,但終究數量有限,一旦硃砂用光了,到時候又該怎麼辦?
看著兩側光禿禿的牆面,回想剛剛那無數張人臉,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為難。
不過,現在就算想再多,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車到山前一定會有路。
我們沿著通道一路順暢向下,來到那道墓門之前。
墓門上原本應該有壁畫才對,之前離得遠,我沒能看清楚上面究竟畫的是什麼,此時墓門上也光禿禿的,只剩下打磨得平整的石面,上面還殘留著一層白灰,但是上面的壁畫已經不知去向,料想應該也是被那些黑色的煙霧給“吞噬”掉了。
冷月站在門口靜靜的站立了片刻後,走到一側,抬手去推墓門。
在石板與地面“嗡嗡”的摩擦聲中,墓門緩緩轉動,讓出來足夠我們進入的空隙。
冷月這一次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先靠在門框邊,斜斜向裡面探進去半個身子,將手中拿著的那半扇門板甩手丟進了門裡面,隨後他探進去半個身子,用那雙綠眸在裡面左右張望,似乎在擔心那些黑色煙霧就等在門內。
我聽到門板重重的落地聲和碎裂聲,除此之外,就連之前聽到的那些笑聲都沒有聽到。
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