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側板的內側,每隔十米左右便置有一米長寬的正方體銅箱,每個上面的浮雕各不相同,有的是野獸,有的是植物,有的是人物,有的是神話故事……
銅箱沒有上鎖,沈大力隨便開啟了一個,立刻就被箱子內堆滿的金器驚得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我上前隨便拿出一枚金片,認出確實應屬於元朝。
我國制金工藝早在唐朝就已經達到了相當高的水平,而到了元朝,製作工藝更高。
但受限於北方遊牧民族粗獷的文化情節,大多數金器還是稍顯粗糙。
比如我手中拿著的這枚金片,只在右下的位置浮雕了一枚荷花,其餘地方盡是素面。
當然,元朝也不缺少精緻繁雜的金器,比如沈大力手中此時捧著的那件牡丹纏枝蓮雲紋金盞,堪稱大家之作,一旦帶出去絕對價值不菲。
沈大力不像劉胖子,見到值錢的明器就挪不動步子,他滿心喜愛的把玩了片刻一隻精緻的雲紋金如意後,金盞和金如意都放回銅箱裡,費大力氣重新將箱子合上。
“五哥,一會咱們出去的時候,挑幾件?”沈大力小聲向我問道。
我笑著說:“張毅不在,拿就拿了,不會有外人知道。但是,咱們當前的處境,沒機會出手任何東西,拿的東西只能自己留著玩。”
“那我就拿一樣。”沈大力忙說。
我笑著問:“你是不是要送人啊?”
沈大力傻笑著點了點頭,卻不說送誰,但我已知道答案。
這時,“砰”的一聲槍響後,一顆子彈幾乎是擦著沈大力而過,擊在了繪有壁畫的船舷側板內側,打出了一個缺口。
第187章 廬內無數棺
該死的!
不用看我也猜到,在這地方能開槍打我們的,只可能是崔先生那夥人。
我和沈大力沒有找掩護物,因為那些銅箱根本就沒可能擋住我倆。
因此,我們只能轉身不要命的向船樓方向跑,一路狂飆,如百米衝刺一般。
冷月原本在我們的前面,但在此時刻卻轉身迎向我們,一邊喊著讓我和沈大力關掉手電,一邊不斷彈射出他的透明絲線,如同暗器一樣。
忽然,我聽到“咔”的一聲脆響,意識到我和沈大力很有可能踩到了機關,於是聽聲辨位,縱身躍起將沈大力撲倒。
就在我倆剛剛落地的時候,我聽到接連不斷的“嗖嗖”破空之聲響起,背部上方似有一排排弩箭射過。
後方,槍聲已經停了,冷月不多時來到我旁邊,用那一雙瑩綠色的眸子注視著我和沈大力,確認我倆都沒受傷,連忙將我倆拉扯了起來。
這一次,我們沒有太著急往前跑,而是先向側邊平移,踩著滿地的箭桿,到達了船舷側板的內側,然後壓低身子繼續向船樓方向移動。
崔先生那些人停止了向我們射擊,也沒有怒罵,而是舉著手電尋找我們的足跡,井然有序的排隊跟了過來。
我們彎著腰跑了大概十幾分鍾,終於安然抵達船樓附近。
冷月伸手按在我和沈大力的肩頭,很小聲的說:“學我,一次進一個。”
說完,他竟然搶走我的手電,點亮後又塞回我的手裡。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卻見他已經衝了出去,貼著船樓精緻的外牆,時而跳躍,時而倒地側滑,用了一分鐘左右的時間,終於到達了船樓的一個大門口。
“五哥,他這是在搞什麼鬼啊?”
這不只是沈大力的疑惑,也是我的疑惑。冷月每次說話就說一半,根本就不管別人聽得懂還是聽不懂,實在是太氣人了。
我壓低聲音對沈大力說:“你在這裡等著我,我去探探路。”
沈大力聞言急忙拉住我說:“五哥,要去也是我去。”
我故作輕鬆的笑了笑,抬手輕拍沈大力的肩膀,扯掉他拉著我的手,一個側步向前,學著冷月的樣子邁出了第一步,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冷月的第二步是怎麼走的。
冷月站在門口,衝我這邊喊道:“看牆上。”
他話音剛落,就又有一聲槍響,一枚子彈擊中我旁邊的船樓牆面。
幾乎同時,只聽“嗖”的一聲,被子彈擊中的位置,一柄尖刀刺了出來,貼著我的外褲而過,停滯片刻後,又“嗖”的一聲縮了回去。
我驚出滿頭大汗,沒敢再亂動。
冷月讓我學他的樣子,還讓我看牆上……
這樣想著,我扭頭看向佈滿雕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