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條長巷子的中段。
遠遠的我看到前方圍滿了人,把巷子堵了個水洩不通,聽聲音好像有人在吵架。
我皺眉望向張毅,張毅則挑著眉毛說:“你馬上就能見到她了。”
我們走到人群外圍,看到人群中央有五六個胳膊上紋有刺身的男子正在沖人群耍狠,周圍的都是居民,卻並不如我想想中那樣盡是圍觀的,竟然有一個算一個,都參與進罵戰之中。
在人群中央,我看到剛才那個差點撞到沈大力的中年男人,此時正站在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旁邊,與那幾個社會閒雜人員推搡。
張毅指著那個女孩說:“那就是了。”
我看那女孩個頭和楊晴差不多,眉清目秀,但多了一些社會氣,氣質完全不同於楊晴那種書院風。
趙爺說的沒錯,他的這個孫女一定是在社會上吃過不少苦。
沈大力知道了那女孩是趙爺的孫女趙梓桐,兩眼一紅,就要上去幫忙打架,連忙被我和張毅攔住。
“先看看。”
我覺得,還是先摸清楚這起矛盾的原因再決定怎麼做。
聽了好一會,我才知道,原來那幾個社會人員是來要賬的,說是趙爺的兒子向他們借了高利貸,並且還帶來了欠條。
周圍的人都是趙梓桐的鄰居,見不得外人跑來欺負人,全都跑來幫忙。
那個差點撞到沈大力的中年男人很是維護趙梓桐,不停強調,誰欠的找誰去,別來纏著人家小姑娘。
趙梓桐卻並不退縮,反而說父親的錢她一定會還,之所以不還,是因為沒錢。
要賬的人聽到這話,肯定抓住不放,非要讓趙梓桐改簽欠條,把賬接過去。
聽到這裡,我算是明白了,衝沈大力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我們一起擠到了人群中央。
那中年男人一眼看到沈大力,嚇了一跳,以為沈大力是對方的幫手,雖然有些緊張,但並不退縮,擼起袖子就準備迎戰。
沈大力咧嘴一笑,說:“大哥,自家人。”
說完,他叉腰上前一步,擋在了最前面。
他個子高,身材壯,氣勢強,硬是將對方逼得步步後退到了牆邊。
我看著矛盾經沈大力這麼一參合開始升級,知道再演變下去就會打起來,連忙上前問領頭的要賬人:“欠你們多少錢?”
那領頭的人胳膊上刺了一個藤蔓圖案,很是醜陋。
他拉了一下半袖,讓紋身更明顯露出來,然後高聲問我:“你他媽誰啊?”
“你別管我是誰,說,趙磊欠你多少錢,我還。”
趙磊是趙爺的兒子,我以前見過,確實是個不務正業的人。
藤蔓男聽我能說出債主的名字,又見今天被這麼多人圍著得不到好處,自然樂意找臺階下。
他向旁邊一人使了一個眼色,後者翻出一大把欠條遞了過來。
“前後加一起,算上利息,一共十五萬八千三,零頭不要了,你給十五萬八就行。”
我掏出電話,一邊撥號一邊問:“現金還是轉賬?”
藤蔓男明顯一愣,估計他本是想找臺階下,不成想我真要替趙磊還錢,連忙說:“現金,肯定現金啊,我驗鈔機都帶來了。”
我點了點頭,將按好的號碼撥了出去。
我找的這個人叫王麻子,以前是我們在長沙的一條出貨線。他口舌伶俐,交際極廣,很有點本事。
不過,他後來改做贗品生意了,專蒙外國人。宣稱投資小,回報大,風險低。
因為他玩得有點過,得罪了不少人,後來在長沙混不下去了,就跑到了南京。
他以前跟我下過鬥,我救過他的命,並且在他最落魄的時候接濟過他,也算得上生死兄弟。
現在我在揚州,能想到聯絡上的,最近的就是他了。
打通電話後,我報上了名號,把王麻子嚇了一跳,還以為我越獄了,說是問我在哪,要給我安排出境。
我不知道我的電話現在是不是被監控,怕他口無遮攔說不該說的話,就說我是假釋出來的,現在遇到點麻煩,讓他馬上來揚州給我送二十萬現金。
王麻子答應得十分痛快,並說他剛好在揚州,問了我地址,立刻就掛了電話。
我剛掛完電話,竟感覺後面有人拍我肩膀,我回頭一看,竟是趙梓桐一臉疑惑的望著我。
“你是我爸爸的朋友?”
我搖頭說:“我是你爺爺的朋友,我叫伍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