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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當我再次藉手電看清那屍體的臉部時,整個人是呆立當場,幾乎被嚇傻。

那張臉上血糊糊一片,似是表皮已經剝落,已經沒了人樣。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也確實很快就做到了。

畢竟,我下過那麼多次的鬥,膽量雖然談不上多大,但絕對遠超正常人,只是我沒有沈大力那樣的大條神經而已。

既然從樣貌上無法判斷死者是誰,那我只能透過身材和衣著進行判斷。

死者是名男性,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穿著的是整套木林森品牌的登山服,款式與黑子今天穿的那套很接近,但顏色不同。

從這些方面看,已經基本確定了死者絕對不會是黑子他們三人中的任何一個。

我不是變態,也不是重口味,但我還是彎腰嗅了嗅屍體身上的氣味。

因為我對法醫的相關知識不瞭解,只能以我的特長來判斷屍體的大致死亡時間。

但是,我嗅了好一陣,卻是什麼怪味也沒有聞到。

我猛然想起,這怪異的煙霧之中,不就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屍臭味嗎?

如果我眼前這具屍體身上的氣味很淡,恐怕我根本就沒有辦法聞出什麼。

這就是“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亦與之化矣”。

既然確定死者與我不熟,我也沒那麼好心直接把他入土為安,便收拾起東西繼續往大路上走。

當我前腳剛跨過那具屍體,後腳也要跟著跨過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腳踝處一緊,竟是被那屍體抬起的一隻手抓住了腳踝。

我被嚇得冷汗直冒,連忙用力甩腿,卻沒能將那隻手甩掉,反而牽帶著將那條手臂從屍體上扯了下來。

頓時,紅黃相間的液體自屍體的傷口處流了出來,淌了滿落地。

伴隨液體的流出,一股極度難聞的氣味擴散到了空氣中,比屍臭更令人慾嘔。

我強忍著這股惡臭,掰掉腳踝上的斷臂,小心上前,以手電照明,低頭去看地上那粘稠的液體,

待我看清楚後,頓時胃中一陣翻江倒海,差一點就直接吐出來。

紅色的,是屍體的血液,而黃色的,竟然是蟲卵。

有些蟲卵已經孵化完成,有白色如蛆一樣的小蟲在紅黃色的液體裡肆意的扭動著身體。

我不想再看,連忙跨過那具屍體,向外奔跑。

待我跑到石板路邊時,終於再也無法剋制內心的極度噁心,飛速摘掉口罩,蹲下身子就開始嘔吐了起來。

因為昨天喝了不少酒,所以吐出來的東西也很難聞,嗆得我又吐了起來。

我吐了好一陣,才感覺胃裡面好受一些,但身體卻明顯感覺有些虛弱。

我翻了翻揹包,發現揹包裡還有上一次從東北迴來買做路上吃的火腿腸,於是連忙取了出來,胡亂咬掉包裝,大口的嚼嚥下去。

我可不想沒等找到趙梓桐,自己先軟在地上。

艱難的撐了好一會,我才感覺有所好轉。

不恨別人,只怪我昨天喝了太多的酒,肚子裡基本上就沒什麼能夠支撐我體能的乾貨。

雖說“酒是糧*,越喝越年輕”,但誰能只喝酒,不吃飯呢?

調整了好長一段時間的狀態,我才終於感覺到身體逐漸恢復,才算鬆出一口氣。

那具屍體的體內怎麼那麼多的蛆蟲?那漂移不定、此刻仍能聽到的哭泣聲又是誰發出的?趙梓桐啊趙梓桐,你現在又在哪裡?

我在這一刻,忽然感覺很孤獨,但我並不覺得無助。

孤獨會讓人彷徨,也可以使人強大。

我大口大口的喝了一些隨身帶的水,重新帶好口罩,緊咬著牙關,大踏步繼續向前走去。

第84章 無語了

冰涼而生硬的石板路,任我小心踩踏,與我的鞋底碰撞出輕微腳步聲。

我左右是竹林,前後是迷霧,腦中盤旋的是那具屍體流血的噁心畫面,耳中聽到的是飄忽不定的哭泣聲。

如果不是因為剛剛嘔吐導致身體的難受這麼真實,我一定會懷疑我是在一場噩夢之中。

黑子說他每天都會陷入一場噩夢,夢到自己一個人陷入古宅內,死於不同的方式。

看樣子,那種感覺一定是糟糕透了。

這片竹林佔地面積很大,看來宅子主人生前一定是一個非常喜歡竹子的人。

隨著我繼續往前走,飄渺傳來的哭泣聲越來越輕,越來越緩,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