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只能將小海暫時放到周阿公的床上。
譚生看著屋內的那些泥塑,有些驚訝,不停皺眉上下打量周阿公,看樣子好像是將周阿公當成了他的同行,不過他並沒有問什麼。
小海什麼也沒穿的躺在床上,顯得非常驚慌,但躺得還算老實,只是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好像隨時都可能哭出來。
譚生開啟他的大行李箱,開始向外面一樣一樣的取東西,其中最吸引我的是一個水晶頭骨,看起來非常的精緻,和真頭骨在外形和大小比例上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除了水晶頭骨外,還有一個小盒子引起了我的注意。盒子本身並沒有什麼很特殊的地方,但是當譚生將那個盒子開啟的時候,立刻有一股特別嗆人的氣味散出來,燻得我本能的抬手捂住了鼻子。
“這是什麼?”我皺眉問。
譚生淡淡道:“女嬰出生時的臍帶血,女孩的初潮血……”
我連忙擺手說:“好了,當我沒問,您繼續吧。”
他笑著搖了搖頭,取出一隻毛筆,用筆尖沾上盒子裡那粘稠、猩紅的諸多陰血混合物,然後將水晶頭骨放到小海的腦袋旁邊,一手搭在水晶頭骨上,一手持毛筆自小海的腦門向下繪製我看不懂的符文。
譚生的手法非常熟練,手上動作不停,口中不斷念叨著經咒,不一會的工夫就在小海的身上繪滿了經文,使得屋子裡面充斥著刺鼻的腥臭味。
周阿公捂著鼻子搖了搖頭,走到我旁邊說:“出來抽菸。”
我再看一眼譚生那邊,見譚生正在專心致志的忙碌,於是與周阿公輕聲開門走出了這座破房子,來到屋外。
周阿公看著遠處村子那邊的人山人海,衝我伸出兩根手指,搖了搖。
我連忙取出煙交到他指尖,然後恭敬的為他點上。
周阿公深深吸了一口,長長吐出,然後豎起煙看了眼煙的下段,微笑著說:“小五子啊,現在不錯嘛,認識了很多人吧,抽過很多好煙吧。”
我不知道他忽然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恭敬的束手站在他的旁邊,自顧自的點上一支菸。
周阿公又狠狠吸了一口煙,緩緩收斂起笑容:“其實,你們這一輩可能只知道我和孫佛爺是死對頭,卻不知道我們倆是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吧?就像你和黑子一樣。”
這種事我還真是第一次聽到,震驚在當場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當初他和孫佛爺可是拼得你死我活的,明爭暗鬥無數,給我感覺他倆好像是已經到了非要把對方逼死才行的程度。他倆居然會是共同長大的好兄弟?這……太不可思議了!
“黑子怎麼樣了?”周阿公忽然問道。
“他……死了。”我聲音微微顫的回答。
周阿公似乎並沒有感到意外,只是他指尖的菸灰忽然斷掉,碎在地上,隨後又被微風吹散。
他用力抽完最後一口煙,將菸蒂丟在腳下踩滅,緩緩伸手上衣內懷裡面取出來一張皺巴巴甚至有些黃的紙遞給我。
我疑惑的將那張紙接過,沒有立刻展開:“這是什麼?”
周阿公又向我要了一支菸,被我恭敬點上之後,將視線放到極遠處,任微風吹動他額前略帶花白的絲,故作平靜但聲音顫抖的說:“孫佛爺臨死前寄給我的信。”
。。。
第552章 孫佛爺的遺言
孫佛爺臨死之前寄給周阿公一封信?這件事,即使是在那段時間晝夜照顧在孫佛爺身邊的我也不知道,我不禁對這封信的真實xing gan到了懷疑。‘
可是,當我小心的展開邊緣捲曲、整體黃的信紙,看到上面那熟悉的字跡時,我已經徹底相信了周阿公的話。
孫佛爺寫的字很有特點,無論是橫還是豎,都會在收筆的時候向迴帶一下。按照他的說法,那回收的一筆叫做“回頭鉤”。他不止一次對我和黑子所,無論做什麼事,都沒有永遠的橫線和豎線,必要的時候,一定要回頭看看,不是因為困難想要放棄,而是為了走得更遠。
這簡單的一鉤,是我年少時無法理解的簡單一筆,是我長大以後最寶貴的財富。
因為這封信的時間太久遠,並且好像還被浸泡過水,所以上面大部分的字跡都變得非常模糊,我看不出孫佛爺究竟和周阿公說過些什麼,最後只好將那張信紙重新摺疊好,還給周阿公。
周阿公很仔細的將那封信重新放回進上衣內懷裡,然後長長嘆出一口氣:“我和他都是沒有爹媽的孩子,我年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