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荒廢,只有那殘垣斷埂依稀透漏著昔日的熱鬧景象。
或許是老郭家祖墳青煙直冒,或許是上天對大周另眼相看。自從郭威登基以來,中原一帶竟然連年豐收,而原本也是良田萬頃的燕雲十六州,則蝗災、水災連續不斷。契丹人馬上得天下,放牧養馬那是一等一的好手,對這賑災救濟,則有什麼經驗,外加上耶律璟向來認為燕雲十六州是國外之地,也懶得理會,導致本鄉本土的燕雲百姓生活難以為繼。郭威、郭榮看到這種情況,連續下達聖旨:開墾的荒田私有,租賃官田的也私有,多勞多得,在加上中原風調雨順的,燕雲百姓紛紛南下。原來還比較繁華的燕雲十六州,漸漸的也沉寂下來。知道耶律撻烈都督南京之後,下令攔截百姓,這才讓燕雲百姓南下的浪潮漸漸平息了。
“老大,今天咱們是去乾符寨呢,還是去長蘆鎮呢?”一個三角眼的軍士問自己的頭目道。
“乾符寨還有毛可搶的東西了,要去就去長蘆鎮吧。”蕭天佐大聲說道。這乾符寨和長蘆鎮都是大周滄州治下,其中乾符寨靠北,距離滄州城六十餘里,而長蘆鎮則相對靠南,距離滄州城不過20離地。也偷雞摸狗一樣,這搶劫的膽子也是逐漸練出來的。自從石守信丟了周軍臉面之後,整個南線的契丹人就逐步試探性的向大周發起了“能搶就搶,見機不妙就留”的搶劫行動。漸漸的契丹人也總結出來了經驗,只要你不去大城市附近,遭遇大股周軍的機會很少。至於周軍的小部隊,契丹人倒是不怕。
由於乾符寨地理上孤零零的在外,本身駐守的周軍數量不多,於是,乾符寨下屬的村莊就成了清州乾寧軍光顧的最佳地點。現在除了乾符寨本身之外,那一帶基本上都被搶光了。曾經參加多次打草谷活動的蕭天佐是明白的,於是,他決定帶著自己的小弟,向南再走一走。
當然從風險上來說,去長蘆鎮比乾符寨危險性可大多了。乾符寨的周軍基本上不離窩,外面的村子隨便契丹人搶,可長蘆鎮接近滄州心腹地區,周軍數量較多,可能會出現遭遇的情況。可是,高風險才有高收益啊,長蘆鎮可比乾符寨油水大多了。
為了避免遭遇大隊周軍,蕭天佐挑了一個僻靜的小道,帶著自己麾下的三十多個兄弟,騎著駿馬向著長蘆鎮飛馳而去,一路上,聊天打屁,在“噠噠”的馬蹄聲中,整個隊伍顯得異常的happy。
就在這無憂無慮的快樂行軍中,蕭天佐突然舉起了自己的馬鞭子,高聲叫道:“停!”
“老大,有什麼事兒啊,你是不是要拉啊,我們替你看著馬,你趕緊去吧。這邊野草地裡,拉屎撒尿罪方便了。”一個小兵笑嘻嘻的說道。
“方便個屁啊。”剛才的“三角眼”說道:“你沒聽說‘雲從龍,風從虎,草窩子容易出長蟲’嗎?老大你要是走進去,那可得小心點,免得長蟲把你弟弟給咬掉了。以後娶媳婦兒那可就寂寞死了。”
“哈哈~~~”軍士們一陣狂笑。越是這種低階別的人,越是容易相處出來真友情,說話辦事都方便。如果蕭天佐變成了大元帥恐怕沒有人敢和他開這個玩笑了。當然,如果他真的成了大元帥,人家追求自然又高了,不會是這種小樂子了。
看來蕭天佐和這群人處的極為熟稔,雖然被揶揄,卻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他笑罵道:“你這個三角眼,也不看看你的吊樣,趕緊把馬停下來。老子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對。”
“你是上邊不對,還是下邊不對啊。老大,你要是上邊不對,那咱們得回清州城找大夫,要是下邊不對,那解決的法子可多了。”三角眼話無禁忌的說道。
蕭天佐卻也不再理會“三角眼”,他勒韁繩,踹馬鐙,跳下馬來。取下馬鞍子旁邊掛的一個葫蘆,放在地上。腦袋則枕在葫蘆上面,仔細的傾聽著。見蕭天佐如此謹慎,這些大兵們頓時也敢在說笑了,一個個控馬鞭,勒韁繩,跳下馬來。
見蕭天佐面色謹慎的站了起來,“三角眼”規規矩矩的問道:“老大,有什麼情況嗎?”
蕭天佐伸手將葫蘆遞給了“三角眼”,說道:“你聽聽,前面是不是有大批的人馬在走動。”
三角眼趕緊接過葫蘆,依樣聽了幾下,站起來納悶的說道:“不錯,應該是大批的步兵。不過,老大,這。。。這怎麼可能,沒聽說敵烈將軍派人南下啊。”三角眼嘴中的敵烈將軍,是指乾化軍節度使蕭敵烈,南院大王耶律撻烈去了上京,擔任了政事令。耶律璟任命了契丹人蕭思溫為南京留守。由於耶律撻烈準備南下,蕭思溫對軍旅不熟悉,於是,又臨時調任蕭敵烈去南京整頓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