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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我和柳曉菲躲在家裡看影碟。剛看了兩部槍戰片,我的兩隻眼睛就累得直髮幹,腦袋也犯困。柳曉菲在一旁不停地吃零食,我把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享受著戀愛的快樂與幸福。我靠在沙發上,忽然想起小時候看露天電影時的日子。

那時候我還小,印象裡最深的是《洪湖赤衛隊》、《地道戰》、《地雷戰》等一些老片子,《地雷戰》我看了不下五六回,老電影的情節特別樸實,不像現在一句話沒說完,就擁抱,就親嘴,就沒有任何感情鋪墊地上了床。那時候的影片,再親切的戰友見面也就是衝過去,緊緊地握手,然後上下搖晃幾下,非常熱情地說,同志,可把你們盼來了!

入秋的時候,放電影的次數明顯比平時多。農民們勞累了一天,特別愛看電影,雖然播放的都是些老片子,有的看了好幾遍了,場院上還照樣擁擠不堪,鄉下人有東西看就成,總比沒有強。

寬敞的場院上,大人小孩擠擠插插地坐在一起,等待放電影的師傅喊開始。那會兒,放電影的就倆人,可是他們說的話,比村長說話好使,只要喊一嗓子,場院裡的百十號人都不敢吭聲。他們一喊肅靜,就是要開演的意思,放映機就開始轉了。鎖柱的二大爺是大隊會計,當時只有端茶倒水的份兒,他穿的中山裝大挎兜裡總有些好吃的,瓜子、水果糖或者苞米花。當時,我替他拎過開水壺,從村子東頭往放電影的地方拎一大壺開水,就給我兩塊水果糖,足足三里地啊,他可能是當會計當慣了,賊摳。有一次,我拎開水跑快了,一腳絆在石頭上,好懸沒把門牙磕掉了,水壺摔出兩米多遠。後來,我死活不替他拎開水了,主要是太耽誤看電影。嘴巴里閒得慌,就從家裡帶幾根旱黃瓜,一直嚼到電影散場。

我們住的屯子離縣裡最近,縣文化館的老劉沒事兒開著三輪摩托老來放電影,我們挺感謝他的,後來他和東院張大娘家的三閨女結婚,我們才發覺,這個文質彬彬的男人心眼還挺多,借放電影的機會把終身大事給辦了。

每次看電影,我和小夥伴們早早就來到場院裡,盼著天黑,然後奮力地爬到高高的麥垛上,等放電影的老劉喊開始。一塊白布在兩棵大樹之間展開,白布的後面還有一群人,也在看電影,只不過他們看到結束時,白布上的“完”字是反的。老劉中途換片子時,曾經把一段廢片給我,我和小朋友用手電筒的燈泡做光源,在村長家的山牆上放過,影象很模糊。後來幾次搬家,我把那個記錄我童年歡樂的電影膠片弄丟了,記憶裡,膠片放在一個小紙殼箱子裡面,還有十多枚毛主席像章。搬家丟的東西就別想找回來了,為這事兒,我心疼了好幾 天呢。

其實,人之所以難忘過去的一幕幕生活片段,是因為那些簡單快樂再也無法重放了。生活中,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的,經過多年以後,你偶爾會想起來一些往事,心裡覺得怪可惜的。

我已經好久沒有去網咖了,主要原因是工作忙,很少騰出閒暇時間去網咖玩遊戲。一天下午,看我的腳好了,柳曉菲拽住我的胳膊非要去逛街。從商店裡出來,路過周明芳開的網咖,她說要進去看看,順便拿幾罐飲料喝。那天,天氣很熱,我沒有理由不去,索性跟在她的屁股後面進去了。

周明芳和陳言復婚後,拿出所有的積蓄開了這個網咖,門面不大,裡面卻別有洞天,擺了三十多臺電腦。看樣子,網咖生意還挺不錯的,上網的人很多。

從窗外看,網咖的總檯裡沒有人。走到跟前,我們才發現了周明芳在裡面趴著呢。看上去,周明芳的心情不錯,她好像特意做了美容,面板光滑得連蒼蠅站在上面都會劈叉!她的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絲裙,無袖上裝,若隱若現地露出胖乎乎的肚子和肚臍,出人意料地性感,而且有些招搖。可能是臉上抹了一層淡妝的緣故吧,她眼角細小的皺紋消失了,和我們熱情地打過招呼,就埋頭玩起網路遊戲來。

網咖里人頭攢動,亂哄哄的。我和柳曉菲沒有找到空臺子,只好和周明芳告辭。周明芳說:“用我這臺機器吧,速度快。”

柳曉菲稍微猶豫了片刻,說:“不用了,我就是來看看周姐,沒事兒,我們先走了。哦,我哥哥這些天沒來嗎?”

“沒有來,他忙著呢。月底來收稅時,才能看見他。”周明芳看見我盯著她的肚臍眼看,神經質地拿起本雜誌遮住肚子,狠狠白了我一眼。柳曉菲沒發現這個細節,她從門口的冰箱裡拿了兩罐可口可樂,衝周明芳說:“哎,周姐,飲料錢記到賬上吧,我沒有零錢。呵呵。”

周明芳連忙說:“喝兩罐可樂還記什麼賬啊,算我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