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對徐濟的優勢便蕩然無存,徐濟甚至可能借此一舉取代自己在陳留的話語權,但這是張邈沒有任何辦法的事情,徐濟幾乎完美的算計了自己。
於是後半夜張邈果然沒有在遭遇徐濟方士卒的攻擊,不過即便如此他也已經是狼狽不堪了,天才矇矇亮起,太陽初升,而昨日還是一處大營的地方此刻已經滿是硝煙,被火燒了一半的樹木隨處可見。
張邈此刻說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已經不復一郡太守的風采,滿臉的塵土和硝煙的痕跡,身後跟隨計程車卒也不過是寥寥三四百人,想當初他前來圉縣之時身邊簇擁著的大軍可是近三千,而今卻落魄的只有親衛在側。而讓張邈絕望的是徐濟此時正在不遠處,二人相距不過五六里的距離,徐濟乘於馬上,身後是讓張邈頭疼不已的那支重甲步卒,而這些士卒的盔甲之上也滿是硝煙之痕,顯然昨夜襲營的便是這一支部隊。
張邈苦笑對徐濟高聲喊道:“徐督郵好算計,張孟卓不是對手。”張邈很光棍的認輸了,這一戰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可能翻盤的餘地了,若是徐濟沒有到此自己或者還有機會收攏殘兵緩緩退回陳留,但徐濟在此便說明自己的一切都已經被徐濟掌控,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再掙扎了。
而徐濟也只是淡淡一笑道:“太守大人說笑了,文烈得勝不過是運氣罷了。”張邈聞言笑了笑,再度開口道:“且不說這些,督郵準備怎麼處置我呢?”
這一點才是張邈真正在意的事情,一時的勝敗並不重要,只要活著就不愁沒有贏回來的時候,這一點張邈相信徐濟很清楚,所以他只想看看徐濟究竟會如何處置他。其實張邈也算是有恃無恐,自己畢竟是徐濟的頂頭上司,徐濟是決計不敢殺了自己的,至少不敢明目張膽的要自己的命,所以張邈才敢這麼淡然的問徐濟這個問題。
而徐濟冷笑道:“太守大人料定文烈不敢取大人的性命嗎?”張邈依舊微笑,雖然是狼狽至極的模樣但卻好似他才是贏家。徐濟見此搖頭輕笑道:“好一個張孟卓,不過徐文烈也不是個怕事的人,子和,與我拿下此獠。我倒要看看這傢伙能囂張到及時!”徐濟是真動了殺心了,原本出於穩妥他還真就打算放過張邈的。只是如今看到張邈這幅樣子很是觸怒了徐濟,敗者就該有敗者的模樣。張邈的囂張和有恃無恐深深的刺傷了徐濟某些敏感的情緒。
高順自然沒有什麼意見直接便要率人上前,張邈一看情勢不對了,徐濟這小子的性格張邈是有幾分瞭解的,當年能在長社一把火的人絕不會是什麼心慈手軟的良善之輩,原本還想仗著自己的官階來謀一條生路順帶嚇嚇徐濟的張邈此時也是悔之不迭,本想著多少找回點場子,誰曉得反倒是反了忌諱,這會兒張邈是真有些絕望了,不過好歹他還算硬氣沒有說話。
而此時徐濟身邊的郭嘉卻皺眉策馬上前在徐濟耳邊說了幾句。聽完郭嘉的話徐濟突然開口叫住了高順:“子和,且慢。”聽到這話張邈倒是有種劫後餘生之感,不過他卻也並不敢掉以輕心,徐濟是何等樣的人他可摸不準,萬一這不過是徐濟故作姿態戲耍自己也未必。
徐濟當然不會是這麼無聊的人,郭嘉只是提醒了他荀彧還沒有訊息,所以徐濟此時還不能對張邈下手。徐濟雖然有些怒氣但也不是不曉得輕重的人,自己這一時之氣當然沒有大局來的重要,何況自己就算真殺了張邈於自己也還是毫無好處。這種事情徐濟向來是不做的。
但是不殺張邈又要怎麼 處置呢?這又成了一個新的問題,當然最好的選擇無疑是軟禁,但張邈這等小人恐怕放在哪裡都頗有些不便,而徐濟自己雖然是能看住張邈但他實在不想看到張邈的那副嘴臉。至於若是不軟禁那麼唯有放他會陳留縣。那就等於是讓張邈回去重整旗鼓再來找自己的麻煩,這簡直更傻。
不過不論之後怎麼處理現在徐濟都不打算讓這個明明兵敗還在自己面前囂張跋扈的傢伙好過,至少現在他還歸自己管。徐濟想到這裡也乾脆的下令了:“子和。把這個傢伙帶到毛階那裡讓他處置去吧。”高順自然是領命就押著張邈回圉縣去了。
但是徐濟這心裡還是不痛快,張邈這個老小子眼看還真是個小人。自己當初上任督郵之時便隱隱覺得這人不學無術卻又是個真小人,就怕招惹他。可惜最後還是不得不招惹。如今看來果然,自己預料的是半點不差,但如今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近些時日徐濟是真的有些疲憊,實在需要好好的休息一番了。
然而事情還不算完,戰爭結束了,該賞的要賞,該罰的自然也跑不了,不少士卒就在等著論功行賞的時候呢,徐濟倒是很想一句:“老子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