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事,這輩子也就這麼一次,少主不笑,日後恐怕再無機會了。”
徐濟轉回身子,眼裡透著深深的戲謔:“哦?那我倒要好好記著,不能讓陳叔至你日後賴賬。我問了荀匡他第一回殺人是什麼感覺,他說他一個月沒吃好睡好,不知道我們的陳叔至要多久才能緩的過來?”
陳到低頭思慮一番,再抬頭時眼神已經重新變得堅毅:“叔至自然不用一個月,認清了現實,叔至也便明白了。”
“甚好,徐濟沒有錯信你陳叔至,走吧,去吃些東西,一整天沒吃了,估計你也餓得發慌,我們喝兩杯,既然事兒已經過去了,更有趣的還在後頭呢。”徐濟拍了拍陳到的上臂說道。
嗯,為什麼不是拍肩膀呢,因為徐濟發現自己只能拍得到上臂………………
不遠處荀匡迎面走來,臉上帶著很是親切的明亮微笑:“公子,叔至,一起下船去吃些東西?下面的今日獵到了不少新鮮的肉食。”言罷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徐濟稚氣未脫的臉上也露出笑來,往身後看了陳到一眼:“叔至,走吧。”陳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陳到面色愈發沉冷,自從他離開船艙就似乎突然成熟了一樣。徐濟稍稍有些覺得頭大,但是也不好多說,於是也只好暫時放在一邊,但是心裡暗暗記下了這事。
荀匡領頭,三人一道下了船,當先的這個大叔突然開口問道:“公子與二少爺似乎交情不淺?”
徐濟稍微有些驚愕,他一時間沒有弄明白這個所謂的二少爺是誰,隨即知道說的是荀彧,於是也很是恭敬的回答道:“荀叔謬言了,文烈承蒙文若以友相待,文烈才疏學淺,不敢妄攀交情。”這個不甚健壯的豪爽大叔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隨即回頭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徐濟而後說道:“荀匡行走江湖十餘載,你這般年紀處事如你的還是生平僅見。有趣,有趣。”說罷大笑轉頭繼續領路。
徐濟也是哭笑,誰曾想自己這麼謹慎的處事反倒讓人覺得圓滑,自己與荀彧雖然的確是交淺言深的知交,但是別人眼裡多半是攀附權貴的代表,自己這樣不正是不想落得這麼個風評嘛,誰知道這個大叔竟然一副覺得自己是奸猾之輩的態度,實在讓他哭笑不得。
一路再無交談,走了不到十幾步就看到幾個荀氏的族人在空曠的水邊升起了火,已經架起了肉食在烤制,種類似乎不少,徐濟已經看到了一條鹿腿在火上燒烤,正在嗞嗞作響,邊上還有不少野兔和野雞。這幾個族人看到荀匡也是立刻招呼他們過去,三人在篝火邊上坐定,也已經臨近夜裡,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個副手模樣的對荀匡說道:“哥哥來的好生遲,要不是哥幾個下手快,怕是沒有這許多肉食了。”
荀匡哈哈一笑,指了指徐濟和陳到說道:“二公子囑託照料的人,荀匡可是不能怠慢,這種難得下船開葷的事兒如何能不叫上他們一起?”那副手模樣的人也是施了一禮,轉頭對陳到說道:“昨夜見這位小兄弟身手甚為矯健,當敬一杯以示佩服啊。”
陳到拱手還了一禮:“陳到遠不及諸位,真要性命相搏,只怕絕對各位的對手。”
荀匡拍著陳到的肩笑了笑:“我們是行走江湖刀頭舔血的人,下手自然是隻求一擊斃命,叔至你未經江湖洗禮,否則這幾個哪裡是你的對手。”那副手模樣的漢子也是很爽朗的大笑:“哈哈,哥哥說的是,我們皆是江湖野路子,不曾正經習武,若真是這位小哥有我們的閱歷只怕也只有哥哥能壓得過他了。”
荀匡佯裝怒起:“你這隻會耍嘴皮子的三腳貓功夫也敢說這種話?叔至學的是戰陣衝殺,我等向來江湖搏殺,不入一門豈能相較?你哥哥我馬上只怕不是叔至三合之敵。”說罷自己倒是先笑了,圍坐四周的幾人也都是大笑。陳到難得有些臉紅:“荀大哥高看陳到了,陳到習武也有十餘載,昨日方知搏殺之道全在快準狠三字上,真要一招一式比拼又談何搏殺,還不如叫切磋。”
荀匡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來:“叔至看得透就好,亂世中人命賤如草芥,想要活得下去,自然就要比人強比人狠。也罷,不說這個了,來來來,去取酒來,今日喝個痛快!”
諸人也是歡呼著喝個痛快,徐濟看著陳到慢慢舒緩的臉色也是感激的看了一眼荀匡,這大叔倒是一臉無所謂的神色,還朝徐濟笑了笑,徐濟無言。
這無良的老傢伙,分明什麼都看透了還不直言,徐濟這麼想著,抓起一隻兔腿狠狠的咬了一口,就著烈酒狠狠嚥了下去,隨即辣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江湖漢子果然只是講究酒要烈啊。
人如酒,酒如人,烈的別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