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飽的可憐的黎民百姓,徐濟竊以為社稷崩壞的懲罰不應由百姓承受,奈何世道便是如此。無論盛世亂世,苦的,只是百姓罷了。”
嘆了口氣,徐濟繼續說道:“徐濟亦不願戕害黎民百姓,奈何出身卑鄙,身無功名更無倚仗,有謀無權,不外是為人作嫁罷了。”
“徐先生年方十四,尚有大把時光,還有期盼。可是黎民時時受苦,復將若何,有趣何處求得希望?”
“不變則不便,不便則苦。”
“何為變,何謂便?”
徐濟以手指杯中的酒:“黎民如水,皇帝為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高順眼中光芒一閃:“當如何?”
徐濟又笑道:“臣下以直諫,以理服。”
高順再問:“若其不從,又如何?”
徐濟大笑:“天下之大,有德者居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高順聽罷也大笑,就這麼跪倒在地:“若是先生治之,何為?”
“文臣不貪財,武將不畏死。則天下定也。”
聽罷高順起身離席拜倒:“願為主上效死!”
徐濟也是大笑道:“我得高將軍猶如劉邦得樊噲啊。”
此時朱儁和皇甫嵩自然是沒有時間管徐濟的,徐濟收服波才和高順兩人雖然做的不算隱秘,但也的確不甚為人所重,波才並不為人熟知,高順更是幾乎籍籍無名,除了徐濟之外曉得他厲害的也便只有一個孫堅,當然徐濟是很期待孫堅知曉自己收服高順後他會作何反應。畢竟孫堅是十分看重高順的,十分的欽佩高順練兵的能力,被徐濟搶先一步收服,顯然他必然是極為不爽的。
秦頡對於接受黃巾投降是頗有微詞的,但是畢竟有盧植這個大名頭壓著,他也不好反對,並且朱儁和皇甫嵩在降軍中抽調士卒顯然啊是為繼續作戰做準備的,既然他們沒有長駐宛城的意向,對於秦頡來說已經是一件讓他很是慶幸的事了。
當然朱儁還是有執念的,那個執念就是不能親手斬殺波才。
而當徐濟面見朱儁時說出波才已經死了的訊息時,朱儁真的有幾分怒氣了,徐濟私底下的小動作就算瞞過了大多數人也肯定瞞不過身為主將的朱儁的,他當然清楚波才此時就在徐濟麾下。也當然明白徐濟是鐵了心要保波才了。
“文烈,你我都是明白人,你何苦要為這必死之人求一條生路?”朱儁說的苦口婆心。
徐濟回答的風輕雲淡:“既然將軍要攤開說個明白,徐濟也交個底。如今世上已無波才,唯有徐濟家臣徐元義。”
“文烈是鐵了心要保住波才了?”
徐濟突然咧嘴笑了:“將軍,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文烈說出口的話,絕無改口不認的道理,此乃立身之本。”
朱儁深深看了徐濟一眼,嘆了口氣道:“文烈,此事我可以不去計較,但是你性子著實太過放肆。少不得日後吃虧啊。”
徐濟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輕聲說道:“徐濟一生只求無愧天地,是非功過自有人去評說。徐濟的脾氣將軍想必是知道的,文烈不事權貴,不求聞達,荒野村夫寥寥一生又何如?到頭來盡是冢中枯骨,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權勢榮華,要之,又有何用?”
朱儁點頭道:“也好,既然你早有準備那就好。我與義真已經上表為你請功,不日就會有訊息,為了還你長社解圍的情誼,我會盡力為你求得一官半職。”
徐濟笑了,朱儁這話裡話外的意思簡單明瞭,他欠徐濟一個人情,還了這個人情便兩不相欠,朱儁無非是要跟徐濟了斷個清楚明白,不想有半點的牽連。徐濟當然能夠理解,畢竟自己的確是包庇賊寇的人,朱儁肯為自己隱瞞已經不易,何況自己包庇的人正是朱儁欲殺之而後快的人,就更不用提還要為徐濟求來官職,可以說朱儁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徐濟恭敬行禮道謝:“多謝將軍,文烈向來率性而為,惹出這許多麻煩,忘將軍見諒。”
朱儁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揮揮手示意徐濟離開。
徐濟再次行禮:“徐濟還有最後一句話,將軍性子剛烈,然世事多無常,怕是會遭人妒恨。將軍還需謹慎。”說罷躬身退出了朱儁的大帳。
待徐濟走遠後,朱儁營帳中的屏風後轉出一人,正是皇甫嵩。皇甫嵩看了看朱儁有些黯然的臉色,搖頭笑道:“何苦這般不開心?文烈畢竟是少年心性,總有些任性的。”
朱儁搖頭道:“我卻並非因為波才之事而不悅,實則我今日始看出文烈心性和志向的端倪。因而才這般不悅